一盏春光[豪门]_林格啾【完结+番外】(61)

阅读记录

  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忽然做了个撕开信封、展开信的手势。

  陈昭愣了愣,好半天,方才会意过来,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刚才那个黄色的信封。

  撕去封口,这轻飘飘的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

  上头是熟悉字迹,力透纸背,写着一行邮箱地址:ToZhao2004hotmail.com,另一行,似乎是密码,“870126zhong”。

  她不解其意。

  再抬起头时,街道那头,却已是人影空空。

  她从别人的口中听到钟邵奇离开上海的消息。

  而钟邵奇到最后,也没有向她告别。

  陈昭揉了揉眼睛。

  好半天,却又想笑自己孩子气。

  都二十七岁了,她想,都二十七岁了,也应该学会,成年人的道别,是不需要那么多繁文缛节的。

  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低头,再回过神。

  会等的人或许会等,该走的人,从来不会久留。

  只是——

  或许她还不敢分清,二十七岁的钟先生,究竟属于哪一类。

  =

  晚上十二点半。

  回到自己的小阁楼里,陈昭一边擦拭着刚洗完、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盯着电脑屏幕,用“一指禅”按部就班地输入用户名和密码。

  确认无误,回车。

  按键摁下的一瞬间,电脑页面却卡在登录页面上一动不动,彻底死机。

  陈昭:“……”

  她以为是自己这部二手电脑系统太过于陈旧,无奈间,拿起鼠标划拉好多下,页面依旧还是个无响应的状态。

  正准备按下关机键重启,鼠标键又闪烁几下——

  恢复正常,页面加载完毕。

  她看着发件箱和收件箱里一致(2800+)的数字,嘴角一抽。

  敢情是数据过载才死机,这也太——

  等等。

  2800封信?

  她颤颤巍巍地打开收件箱,倒序排列。

  邮箱里的第一封信,发出时间显示在2006年6月27号,从本邮箱发送到本邮箱,仿佛一种自问自答,打开,只有七个字,写的是:陈昭的毕业典礼。

  还有一张已经失效的图。

  陈昭一怔:她当时焦头烂额,除了回学校拿了一次成绩以外,压根就没去参加所谓的毕业典礼。

  接着往下拉,6月28日,三个字:没找到。

  6月29日,七个字:上海怎么这么大。

  越看越觉得好笑,也越看越觉得,心里无端难受着。

  鼠标仿佛永远都划拉不到底,在那如出一辙的“找不到”、“还是没有”的表意里,如同在绝望的情绪里漫游。

  他并不是每一天都写。

  写了,也不过寥寥几个字,从头到尾,没有一笔写“想念”,也没有一笔谈“喜欢”。

  可这一写,是从2006年到2014年,整整八年。

  在最近的一封。

  2014年8月2日,昨天,凌晨三点半,这大概是整个信箱里,最最长的一封信。

  他写着:“这世上只有喜欢是不够的,可是从始至终,我对你,何止是这么飘忽的两个字。”

  所以啊。

  他写:陈昭,往上走吧。

  ——我们会在那里重逢。

  第26章番外一

  他总会想起那一年。

  薄雪纷纷的冬天,有个女孩抬起脸来,脸颊红扑扑的,眼里却全快要是攒不住的泪水。

  她向他张开手。

  拥抱他,如同拥抱一切与他有关,未知而栖惶的宿命。

  =

  他出生在1986年的秋冬之交,十月之末。

  他的母亲是昔日上海军阀洛光远后裔,书香门第、江门洛家的长女,洛如琢。至于父亲——那位此生从未与他在生时见过面的钟家太子爷,钟礼扬,于他而言,似乎由始至终,也只是个名字的象征。

  或许是因为,当他从母亲的腹中艰难来到人世时,他的父亲正在香港中环四季酒店大摆婚宴,四百桌流水席,欢庆三天三夜,各界名流到场贺他新婚之喜,传媒大肆报道,赞之为“世纪婚礼”,争相示好。

  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在这样的欢声笑语里,在香港的仁济医院,经历着产后的大出血,与死亡擦肩而过,整整昏迷九天后,才逐渐恢复意识。

  清醒过后,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电视上婚礼的报道,末了,毅然决然地在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时候,就抱走了尚且在保温箱里同样奄奄一息的自己,当夜,乘船返沪。

  是故,这样的人生际遇、天差地别,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并不是一个在爱里出生的孩子。

  打从有记忆开始,他的人生就是一份经过精心设计的,永远不会出纰漏的培养方案。

  每天密密麻麻的课程,一眼扫过去,每一句话,都标示着中文、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俄语、日语六列注解。

  三岁,他开始跟随洛如琢逡巡洛家的马场,也陪着她和她那些商业伙伴见面,尝试笨拙地挥动比他人还要高的高尔夫球杆。

  年纪再大一些,她便安排他学习书法与钢琴,而后,开始接触学习社交场上的休闲运动,帆船、网球、乃至击剑和柔术。

  他也曾经在年幼时,向身边那些嬉戏打闹的小同学,投去默不作声、悄悄羡慕的眼光。

52书库推荐浏览: 林格啾 现代言情 豪门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