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兮心里一直有一个过不去的坎。
她把今生的苏珩和前世的苏珩当成一个人,因为她瓜分了对方的龙气就要偿还。
可她又不能把两人当成一个人,两人到慕家之后的经历和记忆是截然不同的,前世的苏珩用龙气换她转生,她却什么都不能为对方做,反而害得人家屡次遇险。她一直在想,前世的苏珩到底喜不喜欢她?如果是喜欢,在为她付出那么多后,她却和今生的苏珩在一起,会不会很对不住有过付出的人。
正因为两人是同一个人,又是不同的人,才让她陷入矛盾里。
如果她喜欢的是别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有这种烦恼,慕锦兮从来都是对得起自己的人,该偿还的偿还,该喜欢的喜欢,泾渭分明。
然而,刚刚苏珩的回答让她意识到,前世今生两个人到底不一样的。
前生苏珩的选择,因为经历的变化,今生不会再做,她又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来让自己陷入烦恼中?
欠的那份,她难以偿还,可她喜欢如今的苏珩,却可以加倍对他好。
“宁宁。”苏珩轻声呢喃,“嫁给我,好不好?”
慕锦兮忽然笑出了声:“你是在拿栖霞院提亲吗?”
“当然不是。”苏珩慢慢直起身子,“再给我一点时间,当然要堂堂正正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慕锦兮伸出食指抵在苏珩的唇前:“行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还是想想济王的事情吧。”
“济王是正经的亲王,按规定,庆山侯都要连悼三日。”苏珩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忽然道,“只是这里面要还有别的案子,灵堂上怕是少不了热闹。”
“你就不必去了。”
明面上,苏珩寄居侯府,暗地里,苏珩是济王的堂弟,就是太子也不一定会亲自在那里站上三日,肯意思意思表达下哀伤之情已经算得上是兄弟情深。
而苏珩,就更没什么兄弟情了。
“要去的。”苏珩拉住慕锦兮的手,在她手里写了几个字,“圣上乐意看。”
慕锦兮顿时恍然。
在苏珩还没名正言顺的时候,纵然对济王没什么感情,也得表现出一副对自己的亲人十分眷恋的模样,虽然他不太看得上昭和帝,但昭和帝自持是不大对得起他的父亲,便也不在意这些。
但如果苏珩对别的亲人也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昭和帝便要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性格上出什么毛病了。
可是苏珩一旦出现,就势必要遇到太子。
慕锦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苏珩,反捏了捏对方的手心,写道:“小心皇后。”
太子养尊处优习惯了,可能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什么猫腻出来,可慕锦兮不相信皇后在最初的几年没有提心吊胆过。一个人的心境一旦发生变化,注意的东西也会比太平的时候多很多。
她尤为觉得,比起太子来,敢把后宫宠妃换了的王家,以及敢替代苏氏的王皇后,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想到王氏,慕锦兮慢慢松开了苏珩的手,低声问了一句:“当年救了你娘亲的人可还可靠?”
留了这样一个人在,总归是让人担心出差错的。
“当初王皇后想要灭口,那人东躲西藏了好一阵,早便让圣上控制起来了。”
慕锦兮点点头:“济王没了,圣上心里必然不悦,你好歹别太过分。”
她心知苏珩很不想给昭和帝好脸色,甚至也看不上济王的所作所为,但这种时候,也就只能憋着,毕竟忽然死了个亲王,谁知道上京会不会变天呢?
济王的干系不大,可若济王之死事关当朝首辅,又或者跑不了大皇子,也足以引起朝堂动荡。
苏珩仔细安慰了慕锦兮几番,又叮嘱她好好休息,第二日还要早早起来去吊信。
“歇不了,我还得去爹爹那里走一趟。”到底慕远才是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总得碰个头,“还得让人把亦哥儿从国子监接回来,这几日怕是上不成课了。”
慕谨亦自从受了罚,在国子监待的也很是不安心,再加上慕远带着慕锦兮去了江南,他便也提不起什么回家的兴趣。
等到慕远带着慕锦兮回来了,因为圣上准备开恩科,有些今年准备参加科举的便央着先生多讲一些,国子监课又紧了紧,连休沐日都取消了。
此番能回家,慕谨亦自然是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慕锦兮正在慕远的书房,念了两句明日去悼念济王的事宜,她看着慕远迟疑了片刻:“爹爹,有件事总该让你知道的。”
于是又将刘氏女的事情告诉了慕远。
慕远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圣上提了一些,这个不碍什么,总归济王没了,刘阁老也不必那样难做了,把孩子打掉,远远送走便是。”
慕锦兮怔了怔,却是没想到慕远如此看得开。
慕远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我听人说,你回来后和苏珩处了一会儿。”
这话说得是很含蓄的,就差直截了当说慕锦兮和苏珩两人举止过密了。
慕锦兮瞬间面色变得不好看,这是庆山侯府,她是知道的,而她也该是这里的主人,如今倒让人打了自己的小报告。
一时间,看着自己这位父亲,心中滋味难辨。
“爹爹可是从江南回来就让人盯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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