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慕锦兮,依然是神色如常。
很显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瞒得过昭和帝,对方肯配合至此,她心中已经有了数。
“那小贼不但掉了东西,一见面还就喊那府宅是她家的,我们都是强盗。”
“臣女听得奇怪,便从她身上搜出一封信来。”
慕锦兮又从袖中掏出那封朱郡守的亲笔信递了上去。
朱郡守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郡主莫要上了小贼的当,她们干惯了坑蒙拐骗的勾当,自然什么都做的出,什么都敢说。”
“郡守大人已经将淮宁所有流浪汉都清空,甚至不许外来人到淮宁做买卖,所有贫户没收户籍,统一登记,七日便查验一番,已经谨慎不能再谨慎,这小贼究竟哪里来的呢。”
淮宁的衙役护卫都是朱郡守的人,什么都不会说,而慕锦兮派尔雅去买糖时却打探到另外一件事。
淮宁如今不肯让外人进城,所有交易都要在城外完成,本城人的货物被仔细查看后才能进城。
“郡守大人防的究竟是什么?”
“臣……臣是为了陛下的安全。”
“是为了陛下安全,还是有些事不敢让陛下察觉?”
昭和帝看过那封信,已经是面色暗沉,他冷冷的目光看向朱郡守,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朱郡守颤颤巍巍跪了下来:“陛下,臣……”
若是在朝堂上,肯定少不了人帮他辩解,尤其是太子一脉,肯定会拼命洗白。可昭和帝能带出来的是什么人?那都是就算自己偏心也会跟着自己一起偏心的人物,如同慕远,见到朱郡守此时模样,干脆眼观鼻鼻观心。
当然,慕远还要额外操心一下自家女儿怎么成了出头的椽子。
“压回去。”昭和帝懒得再看那汗涔涔的脸,挥挥手让人把朱郡守拉下去了。
若是还在郡守府,施展起来必是不方便。还有可能让他给糊弄过去,可慕锦兮干脆把人都忽悠出来,把朱郡守给架空了。昭和帝没带人,朱郡守自然只敢带一两个心腹,没想到看起来是皇帝随性的事情,慕锦兮却给他挖了个陷阱。
“兮兮丫头。”昭和帝抖着手中的信纸,“你可知这涉及太子,光这两样物件和你的一面之词可不行,那姓朱的是被按在了案板上,可谁知他是不是故意扯了太子的皮。”
“陛下英明,臣女只能抛出这引子,至于这旧案怎么回事……”慕锦兮笑了笑,“陛下是否见见那丫头?”
其实慕锦兮如今已是心下大定,倘若昭和帝有意袒护太子,他必然也会纵容了那姓朱的郡守继续狡辩。
“姓朱的那样小心谨慎排查陆家旧人,竟然还能让她找了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年陆君棠一直装聋作哑在陆家旧宅为奴为婢,这才让人疏忽过去。”
“而且,淮宁如此折腾,约也是这些年朱郡守苛政,引起民怨,他担心陛下您驾临淮宁后,从那些平民口中听到什么,这才小心看守,并且封口。”苏珩低声道。
昭和帝多看了苏珩一眼,便冲慕锦兮点头:“那便见见吧。”
陆君棠再是有些急智,到了面圣之时也难免紧张,双手手心已经浸满了汗水,她低着头进了雅间,浑身僵直得朝着首位跪了下去。
“草民叩见圣上,圣上万岁。”
“起来吧。”茶杯磕碰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威严的嗓音响起。
陆君棠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
“抬起头。”昭和帝饶有兴味地看着慕锦兮口中这个颇有骨气的丫头。
陆君棠应声抬头,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站在旁边的慕锦兮,见她稳稳地站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莫名就心安了。
“你为什么找兮兮丫头去说你府上的冤屈。”
昭和帝提起慕锦兮的口气委实熟稔,陆君棠一时不知道是庆幸自己找对了人,还是该暗喜慕锦兮没有因为此事被问责。
“草民一介女婢,其他贵人多是近不得身。”
“可还有昌平呢,她可是皇亲国戚。”昭和帝问道。
陆君棠心中突突了两下,直觉这个问题应该很重要,她又抬头去看慕锦兮,依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不必看她,答你所想便是。”
“庆山侯素有清名,想来侯爷嫡女更是才智双全,草民这才冒险一试。”
“你这话什么意思!”昭和帝问的时候,昌平郡主本来还没感觉有什么,陆君棠的回答一出来,她瞬间炸了毛。
这是瞧不起自己喽?!
“昌平,你看你现在这样,像能担得起来的?”昭和帝沉了沉脸。
昌平郡主瞬间息声,但还狠狠剜了一眼陆君棠。
问了几个问题后,昭和帝心中有了计较。
“你说你家冤屈,这还得仔细去查,你若是还有甚线索,便报上来。”
陆君棠跪地深深跪拜下去,又将自己所知,和这些年来小心探查到的东西一一道出。
当年朱郡守能用私贩盐的事情栽赃给陆家,便是在陆家有内应,陆家事发,那内应本该被朱郡守灭口,却因为反握住把柄才保下一条命,早卷了钱财远远逃走。
陆君棠这些年暗自问询,也有了一些那内应的消息。
“朱郡守和刑部尚书勾结,爹爹涉及的罪名原本上京要考察三月,却不足一月便下令匆匆流放至边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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