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兮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可一时又想不上来。
“他们可是听闻圣驾将于金陵小歇,有了别样的想法?”
“属下会保护主上安全。”
慕锦兮笑着摇头:“人他们都还没找到,哪里会来硬的呢?当今并无过错,百姓更没有怨声载道,大燕的江山已稳,他们想动,已是很难。”
所以,他们想做的,是让根基摇上一摇。
她微微一笑,子初几乎看得定住了。
许多思绪翻涌上心头,他不自觉扣紧了眼下方寸中的地毯。
千思万绪只换成了一句话。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
“你且起来吧。”慕锦兮缓缓道,想起这人曾掏心掏肺地要救她,她虽答应得痛快,却借他之手让让慕锦然来探监,然后两人同归于尽。
她没有办法只当对方是个暗卫来看待。
“此番还要多谢你。”慕锦兮诚恳道,“将辰五留在我身边便好,你去继续打探金陵之事。”
提起辰五,子初原本准备起身的姿势微微一顿,又单膝跪地。
“辰五素来莽撞,此番竟唐突了主上。”子初显然是将事情都打探确切了,“他虽脑子不好使,却有个把力气和一身好功夫,承蒙主上不弃,还能有用他的地方,属下在此代他谢过主上。”
子初说这些话时候也是心情复杂,辰五傻不是先天的,不然也不会让大长公主给挑中,后来却是发了一场高烧,他们手中节俭,看不起好大夫,好了后,便有些不灵光了。
原本有了这样的情况,就该打发出暗卫另谋生计,可辰五已经没了亲眷,再放出去,不得饿死吗。
“他人很实诚。”慕锦兮扶额叹了声,“除了能吃,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子初恭敬道。
“只有一点。”慕锦兮抿着唇,“那刺青想法子给他去了,他既摆在明处了,让人知道,终究是不好。”
所幸昭和帝他们都没真去找辰五的刺青,后来也只有苏珩看到。
“是。”子初应下,忽然又道,“主上对金陵那边的事情仿佛胸有成竹。”
“也不是。”慕锦兮道,“只是他们现在还成不了什么气候罢了。”
若是能成事,也不至于前世她都入狱了还是默默无闻。
慕锦兮忽然又笑了笑:“这些人,口中说着忠君爱国,不忘旧主,可他们老子都死完了,他们忠的是没见过的君,爱的是没见过的国。”
“想来,也不过是打着复国的旗号,念着要有从龙之功,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在意的呢,真正要在意的是为他们提供兵械的人。”
子初眼睛亮了亮,没想到慕锦兮想得竟是如此透彻。
刚要开口,便敏锐得看向房门,一脸警惕。
“二姑娘,可睡下了?”门外,苏珩的声音低低传了进来。
慕锦兮霎时便看到子初的身形僵了僵,仿佛是在隐忍什么一般。
她是相信子初的能力的,绝对不会让半点影子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所以也没想苏珩此时过来是不是发现她屋中多了个男人。
“准备睡了,苏公子有事?”
门外沉默了片刻:“无事,只是刚从圣上那边回来,看你这里还亮着灯,有些不大放心。”
“我好端端在屋里,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慕锦兮垂下眉眼。
子初站在原地不动,他看着慕锦兮忽然收敛起笑容,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挲起来。苏珩?实在是太碍眼了。
屋外投到门上的影子半点没动,慕锦兮也不动。
静默的时间太久了,外面才有了一丁点的响动:“二姑娘可想听曲儿?”
苏珩似是把长笛取了出来。
“天色已晚,苏公子还是切莫惊扰他人了。”
苏珩在门外屏住呼吸,千等万等竟然只等来这样一句,他自嘲地笑了笑,牢牢握着手中的笛子,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日过后,他回到房中换了衣裳,才知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把这少女如此放在心尖上了?想看她开心如意,不肯见她难过受伤。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绝对新奇的体验。
他知道自己对慕锦兮是很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屡次帮忙。要知道,他原本只是打算在慕家小住一段时日,不会做什么其他事情,甚至懒得和慕家有任何多余的关联。
也仅仅以为只是好感而已。
可慕锦兮出事后,他突如其来的紧张和心慌,让他再也瞒不下去自己。
甚至为了降低两人时常见面对自己产生的影响,他一连几日都避开慕锦兮,想让自己冷静冷静。然而,越冷静越难熬,他开始想少女此时在做什么,甚至想迫不及待就见到对方。
他觉得他应该是疯了。
想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敲响了慕锦兮的房门,而对方是一如既往地疏远客套。
不得不承认,他破不开慕锦兮的心房,就只是一厢情愿。
叹了一声,苏珩终究低低笑出声:“好吧,败给你了。”
子初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他耳聪目明,也听清了苏珩的话,神色更加复杂难言,再扭头看向慕锦兮的时候,难免带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主上……和他相处得如何?”
慕锦兮捏起剪子挑了挑灯芯:“好不好的又能怎样呢?终究不是一路人,短暂同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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