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桓律桓肆兄弟相争,桓肆胜出得登大宝,太后一度害怕他加害唯一的孙儿,把楚月河接到身边来护着。但看他这一年来依然对她尊敬若生母,且治国能力也不错,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都已经接受了他,她也就开始动摇,准备认命了。
他们两个始终是亲兄弟,既然已成定局,他日见到桓律便劝说他们俩和解,一家人和和睦睦共享天下才是道理。
然而这次得到桓律的消息,却是他已经结识了角戎王子,打算先把家眷接走,再共举大事,夺回江山。
所以最近太后正在为这事烦忧,从母亲的角度,她实在不希望他们再斗来斗去,最后不管哪方胜出,对国家对他们自己都不是好事。要是落个两败俱伤,更怕周边虎视眈眈的外族乘虚而入。
正在这个纠结万分的时刻,这个宫女又来给她灼烧的心上加了一把火。
皇上宁愿宠信阉宦,也不愿意多亲近自己的后妃,至今连子嗣都没有一个,传扬出去是多么大的丑闻?若是致使皇家无后,对大新朝而言更是天大的罪过。
“你刚才说,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太后指着常玉彤喝问。
“叫、叫水生……是江德彦的徒弟……”常玉彤这时候开始怕了,想到她这次来告状可能有的后果,不禁瑟瑟发抖。
“水生?”太后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前两天那个过度美貌的小太监,紧紧皱起了眉头。那人确实有惑乱人心的本钱,要是他自己是个不安分的,煽动皇上乱来,定是江山之祸。
这里的侍人已经被太后屏退,太后静默良久,常玉彤只听得她粗重的呼吸,就像以前她娘被她气着呼吸不顺发出的那种声音。
“这个人……留不得……”太后眼神骤然变暗,咬牙道,“江德彦这个该死的,竟然敢把这种祸害送到皇上身边!他也真是活到头了!”
“母后!万万不可插手此事。”
此时珠帘一阵晃动,常玉彤一抬头,见一个神仙妃子般耀眼的美人撩开帘子走进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太后。
想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皇上少年时和腾王争抢过的楚月河吧?果然国色天香,也难怪皇上看不上皇后和别的妃子了,也就是那个水生的容貌能与她一较高下。不过要是水生就是可惜投错了胎,若转性为女儿身,或许还会比腾王妃更胜一筹。
楚月河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常玉彤,但她方才显然是偷听了她们二人的对话。
“母后,儿臣以为,那个惑乱君心的水生必须留下!而且我们不能反对皇上宠信他。”她握住太后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如是说。
太后瞪大眼,声音拔高几度:“你说什么?你疯了么?”
“母后,您应当为我们的宇儿考虑呀!”楚月河语重心长道,“只要皇上没有子嗣,哪怕将来二郎事败,咱们宇儿也是唯一有皇家血脉的儿郎。皇上仁慈,到时候就算不愿意留我们夫妻的性命,也不会杀了他唯一的侄儿的!他没有孩子,将来只能过继桓宇。”
见太后震惊而犹疑,楚月河继续劝说:“而且,皇上现在得民心是因为他是明君。如果有一天他亲小人远贤臣,成了昏君,我们二郎自然会得到更多人的拥护,有高力王子和他背后的整个角戎相助,取而代之易如反掌。”
常玉彤心脏怦怦直跳,腾王妃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居然没有避着她,也太放肆了吧,莫非她不怕自己的野心被皇上知道了吗?
“你……你让我想想……”太后像是被楚月河的想法吓着了,坐回椅子里,抬起手疲惫地支起额头。
楚月河跪在太后面前:“母后,您听儿臣一句劝,不要对桓肆抱希望了,他毕竟和您没有血缘关系。二郎不比桓肆差,要不是楚从渊从中作梗,如今这天下应该是我们的。难道您不希望看到您的亲儿子如意吗?”
太后长叹一声,闭上眼对她摇手道:“罢了,哀家管不了这么多,随你们自己去折腾吧,皇上那里,哀家也当不知道就是了。哀家现在只希望你和宇儿平安离开,和律儿一家团聚,其他的,看老天爷吧。”
“多谢母后!”楚月河说动了太后,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候才看向仍伏跪在地的常玉彤,“母后,她怎么办?”
太后打了个哈欠,扶着腰站起身,一边往内室走一边道:“哀家困倦了,要休息,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月河目送太后离去,转身来到常玉彤面前,和颜悦色地对着她笑道:“常姑姑,你今天到万和宫来,有人看见吗?”
“没、没有,奴婢很小心,皇上不会知道的……王妃娘娘,奴婢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您让奴婢走吧……”常玉彤浑身发颤,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就好。”楚月河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脸,对外面高声喊道,“汪曲,带你的人进来!”
须臾汪曲带着两个手下颠颠地跑进来了,躬身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楚月河微微而笑,摸着纤长的尾指指甲,轻飘飘地说:“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你们现在就把她带出去,送她上路吧。”
“诺。”
“王妃娘娘!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常玉彤一张脸刷地变成死灰色,眼中充满了绝望,扑到月河脚下求她饶命。
汪曲招了招手,跟在他后面两个太监马上上来堵住常玉彤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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