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人儿跳上炮台,在他们身后,一堆小人儿举着东西呼啦啦跑了过来。
“带尾巴的留影石可以即时让我们看见!”
“好多木鸟,带着留影石!让所有人都看见!”
……
窸窸窣窣的木鸟在旁边环绕,仿佛无穷无尽似的,鏖战中的人们却顾不上了。
无数乱光中,宋丸子擦去手臂上流出的血,手上招来大黑锅,就在她再次要杀过去的时候,她怀里突然有什么飞了出去。
是《上膳书》。
泛黄的书页无风自动,落雷想要劈它,却终究擦书皮而过。
“合道,烹天?”
人声从书中传出,宋丸子看过去,看见在书页上,一个男人正站在那。
“要是我用祭天之法与天道相合,天道就会多一点慈悲善念,对人世苍生多一点眷顾。”
是上善,是决定合道的上善。
“那我怎么祭天呢?血、肉、灵力、道统……善、恶、本我……还有什么?”
“用天道不能拒绝的将它引来……”
用天道不能拒绝的,将它引来……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宋丸子的眼睛亮了,一拍储物袋,她的手中已经抓着一碗面了。
“喂,来吃吧!”
天道本离着宋丸子数十丈远,一声招呼之后,它已经到了宋丸子的面前,扛着天道威压之力对宋丸子来说早不算什么了,她递出的不是那碗面,而是手中念力凝成的刀。
**,真的是好东西。
有这水雾所凝之体,天道避无可避,竟然真的捱了一下。
可就在他中招的同时,他还是抽取了宋丸子手中食物里的味道,那味道被它受用之后,它也完全看不出受了伤。
这一招不行,或者说,用的法子不对。
宋丸子后退两步避开雷击,手里的大黑锅猛地翻转。
现成吃的是给他送菜,那要是别的呢?
手指擦在锅沿儿上,大黑锅中的白凤涅火“腾”地烧了起来。
“我该怎么烹天呢?以灵火为灶、念力为铲、星辰阵法做油、五行法术当盐……还缺什么?”
飘在半空的《上膳书》之上,上善在烹天鼎前久久矗立。
“别光站着,继续教学呀!”宋丸子在心里碎碎念着,任由手臂上的血流进锅里。
虚影中,上善终于动了,他伸出一只手,掏向自己的胸膛。
宋丸子:“……这就没必要了吧?!”
虚影突然消失,《上膳书》啪地合上,落在地上装死。
几乎是明着说:“那办法你自己想。”
嗯,那这道“烹天”里还缺什么呢?
还缺……能将天道真正做熟之物。
“凡人界众心求太平,太平盛世将近,便生太平天道。”无争界天道之言,在宋丸子的脑海中响起。
求太平。
求太平……
新城中,所有人仰起头,看向天空,木鸟们衔着的留影石忠实带回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那就是天道啊……”一个凡人讷讷道。
“天道在跟人打架吗?那、那人是宋师呀?”有去过无争界的修士认出了宋丸子。
“长生久樊首座,之前还来帮我们建城了!”
“那个水影子真的是天道吗?”
王海生站在人群中,大声说:
“各位,今日那些修士与天道一战,只是想要个说法,为什么,为什么玄泱界的修士就要经历心魔劫难,为什么心魔劫难已经到了无人能过的地步?为什么我们要向那些口口声声说要祭天的食修跪下?为什么我们修行已经倾其所有,却只能奴颜婢膝来获长生?天生我灵根,地赐我灵骨,就是让我们跪下的吗?!”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讨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竟至整座城寂然无声。
“这、这是逆天之念。”
人群里,有人小声说,几乎立刻,有人反驳道:“灵石轴机研创之时失败三千六百次,焦俣九位大匠折戟,几千年积累耗尽,最后还是破旧立新才成,怎么,旧法可破,旧人可退,唯有天,竟然一问都不行么?”
新城之中又安静了下来。
“外面那些修士,他们只想知道,人作孽,天罚之,天作孽,谁夺之!?”
人作孽,天罚之,天作孽,谁夺之。
这话,这话……在与谁的心音同响?
此时,距离上善现身西洲,已经过去了一日夜,玄泱各地该知道消息的也都知道了,各个拜天宗教的食修们更是直接得了天道的“谕旨”,纷纷带着手下势力赶往西洲“护天讨逆”。
北洲,几大宗门与城主势力的兵马刚一汇聚,荒山地窟里,界门大开,无数侉人从中走出,堵在了西洲与北之间的天堑上。
“此路,不通。”
一柄雪中枭横立道中。
中洲,百余宗门出动,拦下他们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男人。
“我徒弟在西洲正忙,劳烦各位且等等。”
漫天星海里,玉归舟震了一下袍袖。
在他身后,站着来助阵的东洲六奇,不远处,还有刚刚从别界跨过了界门的郁长青正在赶来。
南洲招摇山,“啪叽”一声,呦落在了地上。
往各界送信真的好累,他饿了,更想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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