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打击他的方法也不过就是依靠媒体,造势效果是有的, 但是他们也有渠道将这些消息给压下去。
至于民众反应,在过了这一阵之后也会自然而然的降低。
鲁成洲这时又说:“忙完这一阵后你准备怎么做?”
余一洋盯着电脑,好一会才说:“先把她带回来。”
“既然约定时间就要到了, 你索性就放她走。”
余一洋冷笑了声:“这做的是什么神仙梦。”
鲁成洲突然急道:“我们在最开始曾说好的,时间一到, 何遇想走,你就放手。”
窗帘后的何遇皱了皱眉, 有点不太明白他们的对话了。
“我现在不想放了。”余一洋说,“我找不到放她走的理由。”
“理由?有的是理由,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理智点, 这么逼迫她,对你们都没什么好处。”
“无所谓,已经十年了,她也理应习惯了。”
“你说的什么鬼话!”鲁成洲猛地拔高音量,“她这十年还不是你的杰作,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跟平常事似的。”
“不然呢?”余一洋无动于衷,“既然已经习惯,就跟日常毫无差别。”
“余一洋,你欠她够多了。”
室内有片刻的沉默,紧接着余一洋的声音继续响起:“梅惠安现在还活着。”
鲁成洲说:“是,是活着,只是半死不活罢了,你有没有想过,若当初你没有拔了她的氧气,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何遇垂在身侧的手一颤,倏地握紧。
“说这些没多大意义,又不可能重头来过。”
鲁成洲:“若你一意孤行,这件事我不会再帮你隐瞒。”
那个时候,何家的车祸对余一洋来说是个靠近何遇的契机,只是梅惠安在前期稳住了伤势,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这男人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没有用怀柔政策,铤而走险断了梅惠安的氧气。
幸好鲁成洲发现的早,才没有让余一洋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只是梅惠安缺氧过度再没清醒过来,而这件事被很好的隐瞒了下来,外人谁都不知道。
逼着何遇签下的那十年,本就是余一洋该做的,是他应该赎的罪。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余一洋态度毫无松动,“你以为你不说,何遇就能学乖吗?她永远不会安安分分自觉的呆在我身边。”
鲁成洲简直要被他气的无语了,如果有可能,真应该撬开看看余一洋的脑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明明在其他方面都很容易沟通,也表现的极为绅士,看起来不怎么像神经病啊?
争论无果,鲁成洲尽管忧心忡忡,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余一洋处理完事情,拿上落家里的一份文件,两人很快又走了出去。
门重新被关上,车鸣过后,一切又寂静下来。
过去很久何遇才从窗帘后挪出来,她的脸色非常差,双目略有失焦,在原地站了会,陡然脱力般的跪坐到了地上,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的弯了腰。
窗外暖色的光线铺洒进来,正好落在她身上,温馨奢华的室内,何遇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比之那时候遭遇家变更甚。
整整十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围困在余一洋身边,自以为因着梅惠安而放弃自己的自由,不得不委身于他人,曾几何时也默默怨恨过,为什么要是她?
结果呢?梅惠安成了现今这副模样,只因着余一洋对自己的那份肮脏的占有欲,自己成了间接的罪魁祸首,她还识人不清。
整整十年,浪费了十年。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何遇感觉自己难受的都要死过去了,但是眼眶却是干涩的,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她在地上趴了很久,整个人都近乎失去知觉后才踉跄起身,行尸走肉般出了这幢房子。
暮色四合,路上都是匆匆归家的人。
何遇漫无目的的走着,累了就在路牙子上休息会,发会呆,能走了,就接着起身。
华灯初上,天色越来越沉。
手机响了,何遇不说接,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这天到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段孟在她家门口等着,当下脸色也不太好。
看到人来,第一句便问:“你去哪了?”
“随便逛逛。”
“我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何遇低头掏钥匙:“没注意。”
段孟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我打了那么多个,你都没听到?”
门开了,何遇换鞋进屋,她现在完全没心思去回答段孟的问题,口干舌燥的厉害,她转身去了厨房。
一杯水倒出来,刚要进口,段孟突然伸手截断,杯里的水晃出来不少。
何遇缓慢的扭过头看段孟:“你做什么?”
“我在问你话。”段孟说,“你回答我。”
“我说了我就是随便逛逛,你还要我回答什么?”
段孟说:“我不信。”
“你不信拉倒!”何遇不耐烦的用力挣脱开。
段孟伸手又要去拦,何遇烦的直接将水杯用力往地上一砸,吼道:“你够了没有?到底想听我说什么?说我是在跟其他男人鬼混你才满意吗?”
玻璃碎了一地,溅出的部分水湿了两人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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