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东珠便站起身,在帝、后面前略俯了俯,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此越礼,皇后面色微变,心中自然不快,暗想这昭妃实在是目中无人。
仁妃心中暗暗担心,东珠一早上的情绪变化,难道真是在吃自己和皇上的醋?原本东珠的心不在皇上身上,自己才能想法子与她分宠。可是若她真的意识到,皇上已经悄悄在她心中生根,若她对皇上认真起来,那后宫之中,谁还能阻挡她上位?谁还能再分去皇上一星半点的宠爱?
明惠则心跳加快,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她想的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昭妃一样,在人前这样随性而为,不再百般委屈。
荣常在更是吓呆了,这样,也可以吗?
福贵人却笑了,钮祜禄东珠,也终于未能免俗。
而几个女人的心思,都没有能让皇上分神。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婷婷背影,一丝甜蜜与微微得意的笑容悄悄浮现在天子脸上。因为他知道,虽然此时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她的心明明就已经跟自己越贴越近了。
这个早上,东珠的反应对康熙来说,实在是难得的暗示。他甚至为此在心底抑制不住地雀跃。原来,她也会为自己吃醋。皇上似乎找到了对付东珠的办法。
于是,皇上兴冲冲地上朝去了。
只留下一屋子各怀心思的女人暗自神伤。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落花有意流水情
城中某酒馆的包间内,费扬古自斟自饮,桌上已经摆着好几个喝空了的酒坛子,而他似乎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跑堂伙计推开房门,又拿来两坛酒放在桌上:“爷,您少喝点,这菜还没上齐呢。”
“无妨。”费扬古一伸手,扯去酒坛上的封纸,又倒了一大碗。
“嘿,你这个人,说好了请我喝酒,我人还没到,你自己就先喝了?”孙之鼎推门而入。
“谁让你来得这么晚。你再不来,我就要回去了。”费扬古头也不抬,依旧自顾喝酒。
孙之鼎看了一眼跑堂的:“去,添一盘盐酥鸭胗、一盘南味糟凤爪,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烤牛肉端一盆上来。”
伙计立即应了:“您稍等,刚才这位爷已经点了好几道菜,正在灶上炒着呢,小的这就给二位端上来。”
孙之鼎挥了挥手,小伙计立即退了出去,临了还把房门紧紧带上。
孙之鼎解下大氅挂在衣架上,又把顶戴放上,这才坐了下来,他仔细打量着费扬古的神情:“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费扬古不解。
孙之鼎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今儿早上,乾清宫总管顾问行把我找过去,交代我给昭妃娘娘请平安脉的时候好好给她瞧瞧。”
“瞧什么?”费扬古眉头紧皱,“她病了?”
“病了?”孙之鼎冷笑道,“若不是病了,能一次一次把皇上往外撵?好好的人若是没毛病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来?顾问行让我好好给她瞧瞧,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所以才不能侍寝的,还让我多给她开些补药。我看顾问行那意思,就差让我给昭妃下催情散了。”
“你敢!”费扬古一拳砸在桌上,酒坛相互碰撞,立时发出骇人的响声。
正好伙计入内,托盘上端着三四盘菜,也吓了一跳,差点失了手将菜盘子打翻在地。好在孙之鼎赶紧起身接了一把。这小伙计战战兢兢把菜上齐,看着孙之鼎低语道:“爷,他喝多了,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我家是小本经营,若是你们一会儿酒性起来,把桌里的桌椅餐具砸了,我们这损失就大了。”
孙之鼎挑了挑眉,刚要说话,只见费扬古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小伙计:“出去。”
小伙计掂了掂分量,心想这锭银子不仅够了菜钱酒钱,就是这屋里一会儿真的被砸了,也够本了,于是便没再多话,悄悄退了出去。
“费扬古。”孙之鼎叹了口气,“你们俩的事,十年前就是这样,一个追一个避,总是别别扭扭的,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她这样下去能撑多久?其实,你在皇上身边,很多事情不用我多说,你比谁都清楚。皇上已经派人在暗查东珠入宫前与谁有交集,虽然你们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保不齐哪天会让皇上知道。那时候,不管是你还是她,都不好。如今之计,最好让她从了皇上。”
费扬古面色发白,眼圈微微发红:“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她的性子,若她不愿意,谁又能奈何?”
孙之鼎瞧着他:“你得想法子啊,不能光在边上看着。你说现在她这样一味回避皇上,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再说她越这样,皇上就会越对她上瘾,越发地纠缠,她自己更难受!”
费扬古盯着孙之鼎,眼中通红:“你以为,我愿意她这样?”
“记得当初我师娘是怎么告诫你的吗?若不能相守,就该放手。”孙之鼎看到费扬古颓废神伤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你以为,我没放手吗?”费扬古苦笑着,在孙之鼎面前,他再也不用掩饰自己,“她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我放不放手,于她又能改变什么?”
“你没放手,你就是没放手。”孙之鼎突然来了气,“你以为你不理她,不在她面前出现就是放手吗?费扬古,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五了吧?袭爵都有十年了,如今全天下像你这样有爵位、有官职的成年男子,有谁没成亲?就算没正式娶妻,谁身边还没个暖床的女人?可是你,你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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