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仁妃娘娘来了。”如霞才刚回报,只见同样着一身皇妃礼服的仁妃佟佳锦珍已然步入殿中。“就知道这会子你该无聊了。”锦珍笑意盈盈在东珠面前坐下,“咱们俩凑在一处打发个把时辰,一会儿再一道过去吧。”
“也好。”东珠心中一暖,锦珍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主子们和睦,在下面服侍的奴才们自然也轻松多了。如霞与仁妃宫里的大宫女碧落关系最好,此时便同她一起站在廊下闲谈。
“一会儿大宴,你家主子准备的什么点心?”碧落十分好奇。
“还真不知叫个什么名,是我们娘娘自己琢磨出来的,好像是用豆子做的,熬了一宿,闻着香腻腻的。”如霞想了想,“你们娘娘呢?”
碧落想也未想:“黄金果。就是用豆皮裹着肉糜和菌菇炸出来的果子,炸的时候整个景仁宫里都是喷香的。娘娘心善,多做了些,还赏了我两个呢。”
“你们主子为人和善,对你们也是好的。碧落,我真为你高兴。”如霞颇为感慨。
“是啊,昭妃娘娘待你们也是极好的。”碧落压低声音,“要说咱们这拨儿一起入宫的,就数咱俩命好,月儿她们几个分到了咸安宫侍候那几位前朝的老太妃,那日子过的真是天可怜见,前儿我碰到月儿了,她又挨打了。”
“是啊,说是咸安宫还不是如同冷宫一般,说来这些太妃也怪可怜的,年轻的时候宫里有个皇贵妃,先皇连正眼都不瞧她们,可就算这样也还是有个盼头。如今先皇去了,她们迁入咸安宫,一辈子便再无念想,这样半死不活的,脾气自然古怪,只可怜了月儿她们。”如霞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落寂,“以前听人说起前朝的那些事,真让人害怕,好在咱们侍候的这些主子心善,咱们日子也安稳些。”
碧落轻哼一声:“你呀,还是那般没有心眼。”
“怎么说?”如霞愣了。
“这宫里就是宫里,后妃争宠是千古不变的,咱们这会子太平,那是因为……”碧落压低声低,“皇上还未成人,若是哪天和哪位娘娘圆了房,你看着吧,风波就挡不住了。”
“什么?”如霞大感意外,“你是说?那皇上和皇后也没有圆房?”
“没有,听坤宁宫的笙儿说,洞房那天,皇上和皇后只是和衣而寝,什么事都没有。”碧落趴在如霞耳边,声音如蚊蚁一般。
“天呢!”如霞面色微红,“那……那你们主子呢?皇上不是时常去景仁宫吗?”
“皇上那是念着先太后,我们主子又是皇上的亲表姐,在一起不过是叙叙亲情罢了。”碧落叹了口气,“皇上也真可怜见的。”
如霞听了,也是无语。
怔愣之中碧落又道:“你别看咱们侍候的这两位主子现在情同姐妹,真等到了那一天,为了争皇宠,说不定也会反目呢,若那个时候,咱们俩恐怕也得各为其主了。”
“不会吧。”如霞摇了摇头,“我们主子凡事都不上心,你们主子更是和善的像位菩萨,她俩怎么会反目?”
“你别不信,我的话你且记住,日后必然如此。就说你们主子和皇后娘娘吧,听说进宫之前不也是手帕交吗?现在又如何?”碧落扫了一眼如霞,唇边勾起一丝浅笑,“宫里哪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
如霞看她面色凝重,心里便不由得沉了下去:“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就去求娘娘,让我们分在一处,也省得彼此为难。”
“傻妹妹。”碧落拉着如霞的手,“走走看吧。对了,皇上这些日子有没有来你们这儿?”
“从来没有。”
“那怎的会有那样的传言?”碧落皱着眉,“宫里传,说前些日子,你们主子夜里弹琴,硬是把皇上从坤宁宫引到了承乾宫,还说皇上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子,屋里都没掌灯,第二日,乾清宫的顾总管还送来好多赏赐。”
“哪有的事?我们主子从南苑回来手上有伤,哪儿还弹得了琴?”如霞听到宫中有这样的传言心中有些不快,面上便沉了下来,“不过,赏赐倒是有的,那是因为在南苑我们娘娘在行猎时给皇上争了脸,顾总管来送赏的时候,便是这么说的。”
碧落听了若有所思:“那传闻?”
“不知是什么人传的,真可恶!”如霞气呼呼地,突然绷起脸来道,“你不会是替你们主子来打听这事的吧?我告诉你,咱们俩好归好,涉及主子的事,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我可不会乱说,你也甭想在我这儿套话!”
“哈哈!”碧落咯咯地笑了起来,“进了承乾宫才几日啊,你便成了忠仆了。罢了,不过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见如霞不快,碧落便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塞给她。
“这是什么?”如霞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枚小小的珍珠耳环。
“这是我们娘娘打赏的,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戴的这对虽不名贵,却是进宫前我额娘给我的,所以我是不会再戴旁的了,就送给你了。”碧落不待如霞推辞,亲自为她带上,“对了,这大过节的,你们主子没有什么安排?”
“晚上我们宫里也有宴席,娘娘让我们每人准备一道小菜和一个礼物,晚上我们要自己乐和乐和。”如霞拉着碧落的手,“是我不好,误会你了。你别恼,回头我得了好东西,也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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