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李苒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瞬间红了眼眶。
李安歌:“……”
她有预感,李苒又要开始表演了。
“姐姐若是看妹妹不顺眼,妹妹受着也就罢了……”
李苒跌坐在椅子上,哭诉道:“可是如今皇上也在,姐姐就算心中再有所不满,也不能牵连到皇帝身上啊……”
李苒这话的意思,是说李安歌有好碳却藏着掖着,故意让他们两个人受冻。
眼瞅着太玄帝脸色一变,又要起身哔哔,李安歌顿时怒从心起。
到底是谁一天到晚没事儿找事儿,打扰她和小国师亲亲我我的?!
她脑子一热,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直直的冲着太玄帝喝道:
“闭嘴!!!”
太玄帝起身的动作一滞,瞪着一双狭长的眼眸望着李安歌,脸上五彩纷呈,仿佛打翻了调色盘般精彩
。
室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连外头的树枝子上积雪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你居然敢呵斥朕……”
太玄帝这才缓过神神来,伸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安歌。
李安歌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一步,啪的打落了太玄帝的龙爪。
她此时心里憋着气儿,下手自然没轻没重,太玄帝的手背很快就红了一片。
“皇上知道,我刚来华安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这具身子中原主残存的感情,早就在见到太玄帝的时候,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李安歌真的动怒了的缘故,原主的感情竟然冲破了李安歌的理智。
绝望而执着的爱,对于父亲和家族的悔恨愧疚……
强烈的感情波动就好像是涨潮时的海浪,一点一点将李安歌吞没。
“……”
太玄帝也不知是惊的还是吓的,竟看着太过陌生的李安歌没有训斥。
在太玄帝的印象中,李安歌一直是高傲而倔强的,如同一匹美丽的孤狼,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悲伤脆弱的感情。
也正是因为,太玄帝是同样的高傲和倔强,所以他和李安歌注定走不到一起。
他们就像是两头受伤的小兽,一旦相遇,就必然会争斗和撕咬,弄得伤痕累累,两败俱伤。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再相见。
“我刚来华安寺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
李安歌回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那段灰暗至极的时光,对于太玄帝的控诉愈发激烈了起来。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穿的,生病了也找不到人给我看病,厨房里更是连柴都没有!”
“那时候河面上结了一层很厚的冰,院中的井早就干了。那么冷的天,我一个人凿着冰,因为没有柴火,我只能喝生水…”
“陛下。”
李安歌伸出藏在袖子中的手,只见十个手指头上,全是冻疮未愈的伤痕。
太玄帝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而一旁的李苒,早已被李安歌突如其来的爆发吓的脸色发白。
李苒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只是,李安歌这么一闹,她背着太玄帝做的事情,就全被通了出来。
欺君之罪,按律当诛。
李苒的蔻丹扎进了掌心。
“你还记得以前的李安歌是什么样子吗?”李安歌觉得眼中有些发热。
“她消失了,从前的李安歌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安歌声音格外冷静,冷静的有些颤抖。
这一刻,李安歌不想再去思考,这个世界是否只是系统虚构的,亦或是原主只否是个虚构的角色。
心脏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在狂跳,血液似乎全部上涌到了李安歌的头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到底这属于是原主,还是李安歌的情绪,她已经分不清了。
“……”
出乎意料,太玄帝并没有像李安歌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
“……摆驾,回宫。”
太玄帝沉默了会儿,忽的对外头等传唤的太监说吩咐道。
这样就完了?
李安歌一怔,对于太玄帝如此简单就放过了她,有些不太敢相信。
“苒妃,你最好过来和朕解释一下。”
太玄帝忽的转过身叫住了畏畏缩缩的李苒,声音比外头的冰雪还要在更冷上几分——
——“朕当初明明吩咐过内务府,每月按照贵妃的份例发送给华安寺。李安歌却说她缺衣少食。”
“苒妃,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0章 废妃与国师(十)
“皇上息怒啊!”
李苒直直的跪了下来,脑中的思绪转了又转,终于定下神来。
“这些琐事,向来是由内务府负责的,也许是那些奴才见到姐姐落魄,便在暗中克扣了。”李苒面带愤怒道。
绝对不能承认她也参与了其中,不管拉多少人下水,她也要撇清自己!
“姐姐,你在外头受到如此苛待,为什么不与妹妹和皇上说呢……”李苒掏出帕子,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
“……爱妃久居宫中,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太玄帝深深的看了李苒一眼,却并未多言。
“是……”
李苒忙从地上起来,依旧拭着眼泪,看起来真是无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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