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竹猛地往后面一靠,他放下信函,望着右边墙上挂着的那副山水画。
“是她,她出山了。”
第23章 救还是不救?
当夜,沈轻竹刚吩咐好赵管家,让他这段时间好好守着离山岛,自己带着喜乐平安四人前去解救沈轻阮,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不可。”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江寅。
外面吹来些许凉风,风飘到沈轻竹的腿上,他微微动了动腿,看向他,此刻房内寂静无声,江寅坐在榻上,正色道:“你不能去。”
赵管家悄悄退了出去,门关好后,江寅从榻上起身走到沈轻竹对面,他看了眼摊在桌子上的一些册子和字画,微微叹了口气。
“这三天我也一直在派人去找,莫问那天也消失不见了。可能真的是被夜雪楼的人带走了。”
沈轻竹把册子理理好,听着窗外的风在吹,他看着自己的腿,自嘲似的说道:“这些年来,她虽然从不在江湖出现,却已经把夜雪楼的名声打了出去。当初她自愿带着沈轻明离开,也同意了绝不和离山岛的人有任何私交。眼下,居然明目张胆的掳走阮阮,看来,她觉得时间到了。”
江寅沉声道:“她会如此做,目的也是你一样。既然大家都是想取昆仑,你趁着她后面有动作了,乘胜追击直接取了赵巍那厮项上人头不是更好?何苦还要亲自去救?”
沈轻竹不作声,他呆呆地望着身旁那把椅子。
江寅默然片刻,低低地问道:“难道你......”
沈轻竹一声苦笑:“当初我在入口亭见到她娘亲,大理国公主时,离山岛正是一片荒芜的时候。我没有能力救她们,暗中留下守卫,已是最大的努力。等我再回去,本以为她们肯定会被昆仑的人杀了。”
“没想到她还活着。”沈轻竹望着那椅子,眼角微微泛红。
江寅叹道:“当初我就劝你,早日把她丢出去,不管是丢到昆仑,还是丢给大理国,你本身就与昆仑有着血仇,却又无端养了昆仑赵巍那厮的亲生女儿,日后若是复仇有了良机,难免会出差错。”
沈轻竹眉间尽显疲惫和痛苦,可当他说起沈轻阮时,眼里却又裹着为数不多的笑,他把手摊在那椅子上,声音孤寂:“当我知道她是赵巍的女儿时,却有想杀她之意。可......我的小妹离开了,她一出现,我总是会以为小妹又回来了。我不敢动手,也不敢去见她。”
“日子久了,我刻意避开她。我让钱大夫去按时给她医治身体,调理好,去练赤练剑,让她和她娘亲一样。可她真的把我当做唯一的亲人......”
江寅打断了他,“你累了,你太累了。当初我们既已决定让她练武,费劲心血教她赤练剑,就该知道待她大了,便是为离山岛付出的时候。十五年的养育,用她换了昆仑,难道不是早就定好的决策吗?”
沈轻竹回转头,他望着江寅,这几天他一直没睡好,眼下已是乌黑一片,就连下巴处的青色胡茬也没有认真处理过。
江寅痛心疾首:“这次你绝不能去!惊梦那个人,你当初在离山岛就见识过,她自小便是密探窝里出来的,又在黔山待过一段日子。她既然决定出手去动昆仑,就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如此一来,你也省了许多功夫,难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要自断前路吗?”
夜风忽地止了,没多会,居然下起雨来,淅沥声打在檐外,沈轻竹不再说话,他坐在轮椅上,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那副山水画。
江寅走上前去摘下,画后面居然还有一副。
那是一个人像画,画的是一个少女。盛夏荷叶香,那少女就站在廊下笑,月牙弯弯,光彩明媚,摄人心弦。
江寅取下那副画,放在书桌上。
沈轻竹用帕子轻轻擦了擦,他让江寅点了一盆炭火,放在他的椅子旁,就着外面的风声雨声,他把这画擦的干干净净,然后一把丢到炭盆里,那火苗见了画,似是浓烈,一寸一寸,渐渐烧得没了。
他沉默半晌,推着轮椅从书桌旁走出,面色如常,看不到任何情绪,他径直往里走,一直走到床前,待他放下床帘后,轻声说了句:“江兄慢走。”
同时,在夜雪楼的水牢内,沈轻阮被绑在一根木桩上,牢内许是终年不见阳光,此刻冷的让人发抖,她呼口气,都含着白雾。
牢外,有人正走来。沈轻阮抬头去望,正是那天在客栈一身异香的女子。
沈轻阮皱着眉问道:“你是谁?你把我掳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那女子笑了笑,站在牢门口望着她道:“你看看,多么乖巧的一个姑娘啊。你养在离山岛十五年,竟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你吗?”
沈轻阮问道:“什么?”
女子轻叹了一声,又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那几缕头发,道:“还真是可怜呢,让人怪舍不得下狠手了。”
沈轻阮见她这样一幅模样,干脆懒得理她,自己低垂着头,不说话。
女子低低唤了句:“阮阮?”
沈轻阮猛地一抬头,震惊地问道:“你喊我什么?”
女子哈哈笑着,她用手指着沈轻阮,面容笑的有些可怖,“哈哈哈,沈轻阮,阮阮,你知道为什么沈轻竹只敢喊你阮阮吗?”
沈轻阮怔怔地看着她。
女子笑完后,从牢外走进来,她身上香味淡了很多,夜深了,牢里的光太浅,沈轻阮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模模糊糊看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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