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竹推着轮椅就向外面奔去,沈安赶忙跟着,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白枫的诊治室时,就见白堇端着刚换了药的水盆出门。
“沈岛主,你醒啦?”白堇笑着看他道,见他望着门内,便又说:“沈妹妹眼下刚刚吃了药睡着,你若是想看他,便进去吧。”
第27章 白堇救人
屋外大亮着,沈轻竹怕窗外的光太刺眼,便找了一块布用一根铁棍撑着,挡在了窗口。他就坐在轮椅上,撑着沉重的身体盯着睡着的沈轻阮,他想去摸她的脸,摸她的手,感受她身上的体温,却在伸出手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他的小聪明那么活泼好动,这五天在那黑暗无光的水牢里,是怎么一个人度过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吃了这么多的苦,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在离山岛,他一向纵着她,虽然每次他都知道她在等着他回去,等他一起吃饭,等他一起过节,可他那个时候还忙着处理岛上的事物,他一心只想着让离山岛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
可他还是会在忙完以后,一个人推着轮椅来到云夕苑的门口,看着院里都熄了灯,便知道她已睡下,除了多在门口待一会,他不知还能做什么让她和自己都可以接受。
两人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问题,就连沈轻竹也不知道。这十五年来,他日日夜夜忙着家仇,忙着离山岛的琐事,他几乎忘了把对赵巍的恨转移到沈轻阮身上。
他只当她是一个小姑娘,可爱喜人却又任性不听话的小姑娘。
他坐着,等着,望着。
直到中午,沈安端着饭菜来,他也不肯动。白堇说要来换药,他不方便在场时,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屋外,白枫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道:“老朽竟不知沈岛主对自家妹妹如此上心?”
沈轻竹微微侧着身,他看向远处,淡淡地道:“白谷主想说什么?”
白枫负手站在前方,他面色微含着笑,望着外边有些阴暗的天道:“沈岛主可曾听过琉璃塔的故事?”
沈轻竹的手一抖,他平静地回道:“听过。”
“既是听过,不知沈岛主对这个故事有什么见解?”
沈轻竹年少时听母亲说起过关于琉璃塔的事情,相传是有一位叫琉璃的姑娘,年芳十六正待出嫁,忽地在嫁人前一夜愣是要毁掉婚约,家人百般不解,后来才得知她与她的兄长已暗结私情,顿时在当时的镇子里传来。
兄妹两人为了离开长相厮守,连夜变装逃走,没想到琉璃被捕,而她的兄长被刺杀在众人面前。为了表示忏悔,众人建了一座塔,把琉璃关进塔内,永生不放她出来。
白枫暗叹了一声,开口道:“沈岛主,这天下之大,你何人何事办不到娶不来,可不要犯了故事里的人的错啊。”
沈轻竹紧握着轮椅把手,他直视着白枫道:“白谷主怎么就知道,我与阮阮是兄妹?”
白枫转过身来,苦笑道:“即便不是,可这些年来,你与她兄妹相称已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情。就算你知道,别人就相信吗?”
他遥望远处阴蒙天色,听着外间偶尔刮来的微风,他似乎一直追着家仇血恨去活,等停下来时,才知道身边的人与他而言,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
白枫轻声道:“当初我欲把堇儿许给你,便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可你不肯。后来,我那二徒弟裴言看上了沈姑娘,再次写信去离山岛提亲,你又不肯,你那妹妹更是过分,还亲自跑来药王谷说什么一辈子不提亲。”
“现如今她被夜雪楼的人掳走,江湖上都在揣测,到底发生何事,你一番周章的去救人,却不丝毫掩盖对她的爱意,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你与这妹妹感情好到诡异,你可曾想过,她日后要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以妹妹的身份呆在你身边?”
沈轻竹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就如白枫所言,即便他不管其他人怎么说,那阮阮呢?她什么都不懂,自己曾经骗过她,日后也要一直骗到底吗?况且,他还要继续去复仇,那些血不能白流。
一阵风吹来,吹醒了沈轻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飘渺不定:“白谷主,既然舍妹在药王谷一切都好,那我也不久留。晚些时候,我便回离山岛,劳烦白谷主多多照顾阮阮。”
白枫点点头道:“沈岛主放心。”
白堇换了药出来,沉默了片刻,道:“沈岛主,沈妹妹醒了,眼下正躺在床上,我见她神色安好,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沈轻竹紧了紧手,轻声道:“不必了,劳烦白姑娘多照顾,我等下便回去了。”
白堇还想说些甚么,被白枫拦下了。
傍晚,霞光正盛,白日里还阴沉沉的天,到这个时候倒是明亮了许多。沈轻竹与沈安坐在船舱内,他望着药王谷的方向,被晚霞普照着,甚是惹眼。
船外飞来几只鸟儿,在周围飞来飞去,他闭上眼,慢慢听着水拍打在船舷上的声音,心潮起伏。
回到离山岛不过两天,白堇便跟了过来,说是看他最近气色不好,帮他诊治一下,调理身体。沈轻竹没什么话回,便默许了她留下。
当晚,忽然赵管家急急忙忙拿着书信来,说是江寅特意传来的,沈轻竹拆开看了,才晓得沈轻阮昨天就被昆仑夫人孙仪强行从药王谷带走,现下,白枫也赶去了昆仑,想必是孙仪知道了关于沈轻阮的身世,这才行如此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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