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丫头站在门口一个接一个唉声叹气,本来想着去给岛主通风报信,还没出院门,就被沈轻阮拦下,威逼着回去。
“你们说,我是岛主的亲妹妹吗?”
沈春在四个丫头里年龄最大,她看了眼其他三个人,说道:“自然是,小姐不可再说这些话,岛主若是知晓又要不开心了。”
“不开心?”沈轻阮又喝了一口,她望着外面,乌黑一片的远方,忽然苦笑着道:“他怎会不开心,自我记事起,他鲜少主动来这云夕苑,即便来了,喝杯茶就走,我往日里练功生病,他不是喊赵管家来,就是喊钱大夫来。我真是他亲妹妹吗?”
沈春刚想去劝,沈夏径直走上前去,一把夺了她的酒壶,道:“您是离山岛岛主的亲妹妹,这是江湖上人人都知晓的,怎会有假?您若是总这么不顾着身子肆意饮酒作践,又如何能让岛主对您上心?”
晚风吹得丹桂摇,香气散漫在整个云夕苑。
沈轻阮笑了笑,她从栏杆上坐起,整个人微醺着去看那盏兔子灯笼,里面的萤火虫依旧还亮着,可却没了她最初想要的意义。
她拎着灯笼走着,往外面走去。
春夏秋冬想去追,被她用蚕丝网住了,困在院内出不去。
岛上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沈轻竹年少时外出游历带回的,只有极少部分是沈家的旧人。
今夜过了,明天就是新年。
沈轻阮提着灯笼,出了云夕苑沿着小路一直往入口亭走去,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在那边呆着,听湖边的风,看夜晚的水,仿佛天下都是她的。
正走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她提着灯笼,身形一晃,沿着路边的树林飞行,穿过几处别院,她在莲花池的亭子前停下,那里有人正在演奏。
她跃上树林,依靠在树枝间,刚把灯笼放下,准备好好欣赏这首曲,又感叹手里没吃的喝的,果断又跃下树来,往旁边的院子飞去。
莲花池旁有一个亭台,亭台旁是满池的水与睡莲,四周只有一个别院和厨房,沈轻阮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她东转西转便拐到了厨房顺手摸了一盒糕点和一壶新酿的梅花香。
她拎着食盒和酒,纵身又上了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枝丫去听曲。
那吹笛的人画着一副娇弱的样子,一身白衣坐在那,抬眼间竟是藏不住的风情,沈轻阮干脆闭上眼睛,静静地喝着酒听,那曲子婉转舒缓,像是一根羽毛般,轻轻挠在心上。
在亭台下,坐着岛上的人,有些拖家带口来听,有些独身男女眉开眼笑,四目传情。沈轻阮吃完了一块翡翠蒸糕,又喝了好几口梅花香,脑袋有些晕沉,她听得如痴如醉,似乎忘却了方才的忧愁。
一曲毕,台下掌声雷动。
沈轻阮坐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人,面上笑着。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从不远处走来一队人,最前面的人她认识,是沈安,后面被人推着的是沈轻竹。
今晚,他依旧是一身水蓝色衣衫,外面披着一件灰色厚披风,沈轻阮知道他身体不好,但每次冲他发火生气却又无法控制,眼下见他多穿了一些衣服,心里都在忐忑,是否他的身体又有哪些不适。
她望见他被推着走进人群中央,那里正对着亭台,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透过些许浓密的枝叶望了几眼,她拍拍手站起身,提着酒壶,纵身往旁边的树上一跃,这边方向刚刚好,能够看到他的侧脸,看起来似乎有些高兴。
前几日,她冲他发这么大的火,他居然也不来安慰她,今日还来陪这些岛民看戏听曲,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的亲人。
沈轻阮正暗自生着闷气,忽然一阵风刮过,她敏锐地环顾了四周,看见左前方枝丫间似乎有人,但树枝过密,她看不甚清楚。正当她思考要不要过去一看究竟时,自己的右后方忽然略过一个人影。
她本来就思绪乱飘,此刻被惊,身形不稳,直直往下掉。
那人影眼影手快,立马伸出手把她捞了起来,刚回到树枝上,她还没回过神,忽然就被那人点了穴道,无奈之下,她嗯嗯啊啊的向那人解释。
“嘘,别说话。”
那人拍了拍她的头,似乎是摸到了她头上佩戴的簪子,接着又顺着头往额间去摸,月色下,密林间,她瞪着大眼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饮酒多了,她的小脸红润妖艳,配上她无辜泛着水汽般的眼眸,整个人像雨后的一朵芙蓉花。
那人望了她一眼,眸子定了定,忽然又继续去摸她的唇。
沈轻阮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摸头摸脸还摸嘴巴,而且还是被一个不知来历的男子所摸,她气到浑身发抖,泪水已然在眼眶打转,她紧皱了眉头,似乎想冲开这穴道,可无奈她的内力远不如眼前这人,试了几次后无奈放弃。
“这离山岛我来了这么多次,倒还第一回碰上你这么可人的小姑娘。”
他觉得很好玩,干脆一屁股坐在树枝上,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对面,四目相视,他甚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女娃。
“你叫什么?你是谁?”
他像是存心气她似的,自问自答起来,“呃,哎呀,忘记你现在说不了话,我想想啊,你又会武功,看你这身衣服和首饰,不像是岛上的平民,那就是这沈岛主的人了。可我记得这离山岛岛主沈轻竹一向是不近女色,怎么会藏着你这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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