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清的身子僵了一下。
“就像你相信我一样,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孟清禾继续说,“我没有嗜臭的习惯,不闻别人放的屁。我们小清香香的,我就逮着她一个人吸。”
林小清好笑地拍他,“别这么说话……”
“那我好好说。”孟清禾偏头亲了亲她的耳尖,柔声道,“我爱你,爱一切的你,爱曾经的你和未来的你,爱现在的你和任何一种模样的你。谁也不能污蔑你,谁也不能让我放弃你。”
*
直到晚上躺在客房的床上,林小清都没反应过来。
她居然就那么说了。
就那样,十分自然而顺利地,将以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孟清禾。
不知道为什么,在孟清禾面前讲起以前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都不是在讲自己的事情。
此时再想,便觉得之前安慰孟清禾的那一番话,其实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很奇怪的是,这些话以前她也听别人说过,可那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而今天这些同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开了窍似的,忽然一下子就想通了。
没什么的。
她那时候一边给孟清禾讲,一边就在心里想——
没什么的,她的那些过去并没有不光彩,并没有见不得人,并不需要为此就感到自卑。
她没有任何错。
凭什么该是她自卑?
听她讲的时候,孟清禾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就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安静地听她讲。
讲完之后,孟清禾才摸了摸她的头,说:“清清特别勇敢。”
然后他又说:“但是以后不用那么勇敢了。”
他说:“以后有任何事情,就来找我帮忙。我特别喜欢帮你的忙。因为在弟弟那件事情上太过无力,所以就总想让自己变得有用一些。你满足我,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林小清觉得他在威胁自己,还特别无耻地用弟弟那件事情来威胁她。
但是他的威胁是为了让她接受帮助。
那就只好原谅他了。
——为什么这么好。
说出来的感觉太好了。
好得像在做梦一样。
*
因为孟父孟母过于热情,所以林小清在他家里多待了几天。
她离开不久,孟清禾就对父母说把弟弟的房间好好打扫一下。
虽然他说只是打扫一下,但是东西还是要放在原处,而且打扫完了还是得把房间锁上,不过这已经令孟父孟母十分喜悦了。
当年丧失了小儿子,夫妻俩内心确实悲痛万分,导致一时间疏忽了大儿子,还让他以为父母在责怪他。
后来再想弥补,他那颗心都已经被他自己的自责戳得千疮百孔了。
谁去安慰都没用。
这么多年以来,夫妻俩只好装作早已忘了之前的事,任由孟清禾锁了小儿子的房间,也从来没进去看过。
清扫小儿子的房间这天,一家三口都很有默契地亲自动手。
孟母一点一点地擦拭屋内的摆件的时候,忽然就倚在墙边没了动作。
许久,孟清禾听见了屋内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此时他才觉得自己将这件事情告诉林小清的决定十分正确。
这许多年来,他折磨的又岂止是自己呢?父母也一并被他所折磨着。
今日才算真的敞开了心扉。
他忽然想起那日小清说的话。
有些事要想放下或许需要很多年。
但至少他现在开始迈出了第一步。
*
春季开学,再回到学校时,林小清有一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很俗套,但她确实感觉很不一样了。
好像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更加清新起来。
春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
孟清禾真是一个美好的人。
——看见他穿着雪白的衬衣朝自己走来时,林小清在心里这么想。
其实这几天天气还有点儿冷,但是因为记者团举办的答辩会让孟清禾做主持人,他不得不老大不情愿地换了这么一身衣裳。
其实本来是让他穿西服的,但他不乐意,嫌穿着不舒服,便只好在众人的统一要求下勉强穿了白衬衫和西裤。
后勤人手不够,林小清被拉过来帮忙,在后台正忙着,就看见孟清禾穿了这么一身朝自己走过来。
肩宽腿长的,太养眼了。
他今天原本还被要求化妆,然而负责化妆的小姐姐举着粉底看了半天,说:“算了吧,我这粉底色号还没他脸白。”
然后又拿起眉笔,勾了几笔说:“算了,总感觉我在画蛇添足。”
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个能上妆的地方,给他涂了点儿唇彩。
孟清禾转头就去厕所洗了。
林小清看见他的时候,他刚从厕所走到后台,沾了水的嘴唇还没干。
——那种若有若无的欲望便又来了。
好想咬他。
林小清拼命地按捺着心里那股冲动。
然而孟清禾才不忍着。
他把手里几张纸往兜里一揣,拉着林小清就往角落去。
“干吗啊……”林小清焦急地小声问。
孟清禾把她拉到某块废弃的幕布后面,沉声问:“刚刚在厕所洗那玩意儿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东西麻烦,然而涂在你嘴上居然能这么好看。你今天擦的这个口红怎么这么艳?正红色?这不像你的风格,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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