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崽子仰着头望着凌音。
——唔嗯。
凌音拍拍它的小脑袋。
——好了,你继续睡吧,我出去打些水。
熊猫崽子却不依了,前掌抱住凌音的手腕。
——唔唔。
凌音拉下它的两只前掌,握在手掌心捏了捏。传达给熊猫崽子的意念却十分决绝,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不行,不能带你一起。
——唔哼!
熊猫崽子一甩头,耍起了小脾气。
凌音松开它的前掌,沉下脸。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再不乖我就不要你了。
感受到凌音的怒意,熊猫崽子怯了,用两只前掌抱住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凌音看它这副样子,心便软下来了。
——你乖乖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等你把这些竹枝都啃完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熊猫崽子哼唧着,一把抱过竹枝,埋头就啃了起来。
凌音又顺了一会儿它的毛,安抚了几句,这才抽身去取悬挂在一边的竹筒。
走出大榕树的气根林,入目就是巨鸟粗陋的窝巢。
自从吃了那种浓缩型营养剂,聒噪的熊孩子摇身一变成了安静嗜睡的大可爱。
而此时也不例外,巨鸟睡得呼呼的,听到凌音走过来的动静才勉强掀开它层层叠叠的眼膜。
——今天感觉怎么样?
巨鸟头顶的红冠晃了晃。
——翅膀不痛啦,爪子也不痛啦。
所以之前巨鸟那些熊孩子的表现其实并非它的本性,它只是饿了再加上伤痛缠身,才会吵闹不不通情理。
说来但凡生过病的人都能感同身受吧,哪怕就是感冒发烧的小毛病,也会让人心里莫名的感到烦躁。而巨鸟,无论是代换成人还是它本身,都还是个孩子呢。
凌音从纽扣箱里又拿了几根营养剂出来,搁在巨鸟的窝巢边缘。
大小和速浓咖啡条一般的营养剂,对比巨鸟可谓庞大的体型,是真的很不够看。
不过巨鸟吃过了,知道这些小东西的好处,所以并不嫌弃。事实上它非但不嫌弃还稀罕得很,只看它一双犀利的眼在凌音掏出营养剂的时候都快放光,便足以说明一切。
凌音刚把营养剂放下,巨鸟便用它带有弯钩的喙,不住把营养剂往它巢里拨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吃的,好吃的,都给我吃吗?
凌音点了点头。
——嗯,这些都是你的了。不过你要记住,一天最多只能吃一根,不能多吃,知道了吗?
巨鸟又咕咕了两声。
——我知道啦!
嘱咐完巨鸟,凌音提了提肩上的竹筒,开始了她去往水源地的行程……
走了有一会儿,两只白绒绒的银喉长尾山雀远远飞了过来,飞到凌音的头顶上方,亲昵的不住盘旋着。
凌音抬起眼睫,对两只胖鸟扬了扬手臂。
两只沉甸甸的胖鸟便顺次落到了凌音的手臂上。
——那只要吃我们的大家伙,它走了吗?
——它好可怕呀,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就被它吃了。
——哎呀,好想回窝里睡觉,我窝里还有果子没吃完呢,不知道有没有被哪个坏家伙偷走。
——是呢,外面都睡不香,好想回去呀!
两只胖鸟叽叽喳喳的牢骚着。
作为它们忠实的听众,凌音对它们只能深表歉意,毕竟巨鸟是跟着她才来的大榕树。
要说两只胖鸟也是倒霉,巨鸟刚在大榕树前落脚那天就盯上了它俩。要不是凌音发现得早,要不是巨鸟伤着,要不是两只胖鸟还算机灵,它俩早成了巨鸟的腹中餐了。
不过这事儿吧,责任也不全在巨鸟,它本身就是杂食不是吗?主要两只胖鸟长得也确实看着就很肥美的模样,引人垂涎啊!更何况还是两只胖鸟先去招的巨鸟,说是打招呼便飞到人巨鸟嘴边上去了。这都快到嘴的肥肉,巨鸟岂有不吃的道理。
反正最后虽然是虚惊一场,两只惊魂未定的胖鸟短时间内是不敢回大榕树了。
——那只要吃你们的大家伙还在,大概还要等上一段日子它才会走。你们俩今天还是帮我望风,好吗?望风是什么意思,你们还记得吗?
两只胖鸟扑扑翅膀,飞离凌音的手臂,飞到半空中,在凌音身边又环绕了一圈。
——望风、望风,我们都记得啦,如果有危险的大东西要跑过来,我们就通知你,对不对啊?
——嗯,没错!那你们去吧。
凌音目送两只胖鸟飞向高空。
视线突然被炫目的日光一晃,胸口一记重锤落下,呼吸猛地一滞,凌音脚下一软,摔跪在地。
“唔。”凌音痛苦呻/吟。
捂着剧痛的胸口,凌音冷汗涔涔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果然,这场莫名爆发的凶险病症不可能轻飘飘的便不药自愈。
之前的种种康复状态,大概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凌音用力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试图以痛止痛。
没想到这样的笨办法,竟然还真有几分效果。
至少凌音因此有力气站起来了。
拖着虚软的步子,凌音用手里的折叠短刀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砍了一根粗树枝下来做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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