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的凌音,摇了摇头,嘴角却也跟着勾了起来。
男人显然没被摸够,视线追着凌音挪开的手。
蓦地,他的眼神一凛。
他伸手就要去抓凌音的手臂,却突兀僵在半空,就好像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一般。
一直到凌音因为他的动作疑惑地看过来,男人才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凌音的衣袖,将凌音的手臂往他自己面前拽了拽。
凌音起先还不明所以,甚至被男人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但随后,手背上的细微刺痛让她明白过来。
这具身体的皮肤跟凌音过去一样,很白。
也正因为白,哪怕如现在一样,只是几块轻微的红肿,也会看着格外显眼。
陆跃支着一根手指,对着那几块红肿,想碰又不敢碰,最后也只是在上面慢吞吞地虚晃过,凌音都还没感觉到什么,他却像疼在了自己身上似的。
“疼?凌音,疼吗?”
凌音自己随手摸了两下,冲陆跃摇头,“没事,不疼。”
但其实还是有些疼的,是那种麻痒麻痒的疼,好在她还能忍受。
又看了两眼自己红肿的手背,凌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她的脸似乎没事,凌音着重摸了自己的眼耳口鼻处,都没有摸到微凸的肿块,这才收手。
她刚才被毒蜂群撵着跑的时候,双手一直都护着头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两个手背才会有那么多处红肿。
凌音会用手护着头脸,自然不是因为在意外貌害怕破相,那些毒蜂甚是奸狡,会往人的口鼻耳廓里钻,还会十分策略性的冲撞人脸上最为脆弱官窍——眼睛。
虽说这具身体的抗击打能力远胜凌音过去的,可是头脸这等要害,凌音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而眼下事实也证明了凌音的做法是正确的。
毒蜂的尾后针诚然刺不破这具身体的皮肤,但是尾针上的毒液积少成多却能渗透皮肤。
别看这些毒液哪怕是渗透了皮肤所造成的毒伤也不过就是轻微的皮肤红肿而已,可若换作是眼睛亦或是耳廓里呢?不说瞎了聋了,疼铁定是要扎扎实实得疼上一场的。
“欸,嘶……好疼!我说,那个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不过两位要是都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请两位过来帮我一把?”
远远的灌木丛里,一阵悉悉索索后传来一道有些含糊的苦哈哈的男声。
凌音眼睫一抬,和身旁的陆跃对视一眼。
咋舌道:“啧,差点把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
陆跃闻言,望向灌木丛的一双眼不由暗了暗。
扒开灌木丛,就见一个中等身材,体型偏胖的男人,仰面躺在地上。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跑怎么摔的,此时他浑身上下都缠着藤蔓,那些单独拎出来一根极易挣脱的藤蔓,一旦绞在一起却绝对是牢不可破的天罗地网。
听到有人过来了,男人象征性的用力挣扎蠕动了一下,然后大喘一口气,又瘫了回去。
显然男人这是在用行动向走近的凌音和陆跃二人展示他现在所处的困境。
“两位,咱们相逢即是有缘,帮个忙搭把手呗!”
看得出来,男人正竭尽所能的释放着他的善意,想要在自己的脸上摆出个笑模样。无奈他的一张脸受蜂毒影响,肿得跟猪头无异,无论想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都会是一脸引人发笑的苦相。
凌音并不作声,只双手抱臂环胸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自上而下打量仰躺在地的男人淡漠的视线在男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男人佩戴在右手的手环上。
男人被凌音的视线弄得头皮发麻,求助的目光转向站在凌音身侧的陆跃。
结果,和陆跃的视线一对上,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更麻了……
男人在心里叹息一声,他怎么就忘了,出现在这颗荒星上的能是什么善类?
全部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刑犯啊!
竟然向十恶不赦的死刑犯求助,他只怕不是得了基因返祖症而是脑子整个坏了!
顿悟的男人,两眼一闭,决定任人宰割,自生自灭。
却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
等、等等,刚刚那个谁?
男人重新掀开了红肿的眼皮,偏过头,盯着陆跃就是一通打量。
“是你!?”男人惊道。
凌音询问地看向陆跃,“认识?”
陆跃甚至都没有重新去审视一遍男人,就直接摇了头。
这个人似乎就是害凌音手背发红发肿的元凶吧……他肯定不认识,因为他现在只想打死他!
凌音对于陆跃的回应却心存疑虑。
且不说陆跃的脑子他的记忆存在问题,就说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张脸肿成这样,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即便认识只怕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不过,男人在被陆跃摇头否认后虽然面露错愕,却并没有做更进一步的阐述,这就很奇怪了。
思忖间,旁边的草丛里探出一颗黑白分明的圆脑袋。
之前,毒蜂群来势迅猛,凌音也顾不上熊猫崽子,只让它自己跑。它个头小,易藏身,和她分开跑反而会更安全些。
熊猫崽子一看见凌音,黑溜溜的眼睛便是一亮,球儿似的滚到凌音脚边,扒拉凌音的小腿。
凌音见它没事也很高兴,顺手便把它捞起来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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