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你不知道,前年你阿玛过四十大寿的时候,穿着太子殿下亲手打的虎皮,你亲手鞣制的虎皮袄子,美的那个样儿?虽然傅尔丹来的晚了几年,可是有你,有太子殿下,真是不比那些早生嫡子的人家差什么。”
“太子殿下说,他对你们好是应该的,汉人不都是说一个姑爷半拉儿吗?”
钮钴禄福晋乐呵,“可别瞎说,汉人家的男女之别、内外之分比我们满人还讲究,也不知道打哪儿传来的说法,净糊弄人。”
阿茹娜学着胤礽的一本正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年唐朝德宗皇帝将咸安公主嫁给回纥长寿天亲可汗,在给天亲可汗的回信中写到,“昔为兄弟,今婿半子也。”钮钴禄福晋瞅着她古灵精怪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轻轻指着她饱满的小额头喷笑出来,“净爱作怪。”
娘俩继续说这两年来的京城发生的各种大事儿,到了十一点的时候,钮钴禄福晋本来打算辞去,没想到慈宁宫来人传话,说太皇太后得知福晋今儿进宫,特宣慈宁宫觐见。她知道这是托了女儿的面子,当下也就不敢拖延,立刻恭恭敬敬的随着宫人出了毓庆宫奔慈宁宫。
中午的时候,胤礽让人回来传话,说他在无逸斋午休。阿茹娜一个人睡不着,简单的眯了一会儿,就起来接见了候见的宗室命妇,然后她就收到了各色寓意“吉祥富贵”的稀奇礼物。心性强大的太子妃一概装作无知不懂的样子,大大方方的让喜梅姑姑放到小库房。
稍作休息,正准备去小库房整理他们带回来的贵重物品的时候,得到宫人通报,大福晋带着大格格来看她。
虽然大阿哥的侍妾生了一个小阿哥,但是有女万事足的大福晋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皇家的众人,包括大阿哥本人都对大格格喜爱有加,没有因为她是个格格有半分遗憾和不喜,也没有因为那个侍妾生了一个阿哥多给她半分脸面,这就够了。
她瞅着太子妃抱着大格格眉眼欢喜的样子,想着太子妃很快要圆房,就让嬷嬷把大格格抱到暖阁喂奶,然后鼓起勇气趴到阿茹娜耳朵边嘀嘀咕咕了半天,还没等阿茹娜做出什么表示,她自己却是羞的不能自已。
“太子妃,就是这样。我先走了啊?”发现听呆住了的太子妃还没反应过来,实在是羞的不行的大福晋留下一个问话就匆促的行了个礼,跑走了。还好,她还记得大格格,没有把宝贝闺女丢下。
大福晋的想法很简单,太子妃和她不一样。她哪怕这辈子只有这个女儿,也可以过得安乐,可是太子妃却是要尽早有身子,最好第一胎就是个阿哥。她,不希望皇家的美好童话,变成一个现在风行的那些让人心酸的“暗=黑=童话”。
等到阿茹娜回过神来后,木木的低下头瞅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愤交加。
等到晚上八点胤礽回来毓庆宫的时候,就迎来了自家太子妃饱含幽怨的目光。两个人气氛奇奇怪怪的洗漱沐浴完毕,钻进小被窝,胤礽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太子妃,请讲。”
自觉讲不出来的太子妃窝在他怀里,指着床头柜子,让他看那个木头小娃娃。胤礽伸手拿了过来,打眼一瞧,就发现了小娃娃眉宇间的那份慧性,“手法稚嫩,但却是用心用意刻出来,非常的难得。”
太子妃的声音有气无力,“去年,我额娘和赫舍里老福晋,一起求见五世班=禅和六世达=赖,六世达=赖听说她们是给我们求子,就把他亲自刻的这个小娃娃捧了出来。”
胤礽怔楞过后只有轻轻一笑,“难为仓央嘉措在这个年纪就有这份心性。”
阿茹娜眼神儿幽幽的看着他,语气也是幽幽,“今儿我还收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礼物,听到了各种--有效--的法子。”
···咳咳,“子女缘分天定,无须为此烦恼,也无须在意她们的说辞。”
她当然知道子女缘分天定,也已然相信他待她的心,不会因为有没有孩子,有没有阿哥而变化,可她还是忍不住烦恼,这种被催生的感觉,明明她还没有圆房嗷。
瞅着她委屈巴巴又愤愤不平的小模样,秀气的小鼻子也皱巴起来,眼睛里就泛起笑影儿。再瞅着手里木头小娃娃身上稚嫩的刀法,想到那个在他们临行前,特意赶到驻地给他们送行的小嘉措,腼腆斯文却有蒙古人的坚持和勇敢,胤礽就打心里微笑。
“我一直在想,我们改变了他的命运,这个世界可还会有那个开创了藏传佛教独立教义,以最入世的世间法,让世俗之人看到出世法中的广大精神世界的佛家巨匠?”
阿茹娜没有接话,瞅着他的目光更为幽怨,能不能关注一下他们谈话的“重点”?
奈何太子殿下此刻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明儿给仓央嘉措回一封信,感谢他的这份心意,再好好鼓励鼓励他,按照他自己“特立独行”的路走下去,引领藏民从印度佛教的“修来世”教义里面脱离出来。
最真诚的慈悲,最纯净虔诚的佛语道歌,净化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让世俗之人感受到佛法并不是那般高不可及,也不是形而上的物事。这个世界的西藏不再有战乱,他也不会再经历逃亡,他这一生,当可以安然做在达=赖的位置上,取得比原本历史上的他更高的伟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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