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邪门。
这雨下得虽然遮天盖地,但那树真的看起来特别坚固,王若他们在底下的时候还好好的,费忆南一到,就整颗松了土疯狂砸了下来。
还好问题不大。
只是淤青严重,加上稍微有些肌肉损伤。
要不然王若没脸见人了。
“好,我去外面找找他。”明熙不疑有他,说着就往外面去寻他。
这时候厅里的其他人正好讨论到南城暴雨的部分,提起费忆南被树砸的事,转头一看不见明熙,没怎么当回事,她会知道的,就让费忆南告诉她行了。
众人觉着不是个大事,只是没想到家里的工人们却不淡定了。
一个个传的神乎其神,说老太太舍不得费忆南,要带他走,要不然那树,怎么好端端的只砸他一个人呢?
然后明熙就失踪了。
王若风里雨里奔波了一天,躺在床上准备休养生息之时,被从外面进来的费忆南一脸阴沉揪起来,他满脸懵逼,“怎么了舅?”
“你跟她说什么了?”费忆南半眯眸冷气嗖嗖盯着他。
“谁谁?我舅妈吗?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你在外面打电话,她说她要去看看你啊,就这样!”
费忆南掀开那小孩,那眼神里的光直瞟地王若心肝都发颤起来。
“找不到人,我就把你栽坑里去。”
王若心内哭嚎:不带这么威胁亲外甥的——
眼巴巴可怜兮兮望着他舅舅冷酷的背影离开了。
“下雨了,下雨了。”霍园里,不知谁喊了一惊,就如哗啦一桶水下来,整个天地瞬间湿透透起来。
风狂摇着琼花树,白色的花瓣,绿色的枝叶,纷纷无处可逃,在空中与雨水斗争半晌,兵败如山倒,全部洋洋洒洒地落入泥地中。
“忆南,明熙对园子不熟,迷路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别这样行吗?”大表姐撑着一把打伞,有点崩溃地跟在自己表弟身后。
费忆南全身湿透,黑色衬衫贴在身上,露出狼狈的线条。
他发丝也全部湿垂下来,挡住他的眼,心里不知想的什么,望着眼前那片深而碧暗的一湖水。
几个穿着雨披的工人拿着平时捞湖里银杏叶的长杆兜子,在湖里一下下来回划。
他们在捞人。
费忆南觉得她可能掉水里去了。
湖边小径上,有一枚女性重重滑倒的鞋印,虽然大舅排除了落水的可能,但他依然不依不饶。
“我理解你忆南,咱别捞了,你都魔怔了。”大表姐语气充满了心疼。
其实明熙刚出事那年,他们家人都见过费忆南魔怔的样子,此时自然也见怪不怪,但是,明熙怎么可能掉水里呢,就算掉下去,这都多长时间了,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浮了。
“我先排除这里。”费忆南说完可能也发觉自己行为太可笑了,他失笑出声,自嘲地。
“快走吧,去别的地方找找。她手机都没带,肯定不会走远。”大表姐安慰他,“而且都要吃晚饭时间了,说不定你回到餐厅,她已经坐那儿了。”
“我去祠堂看看。”费忆南没心思吃晚餐,从表姐的伞里退出来,冒雨迈大步往祠堂的方向而去。
祠堂内静悄悄,除了外头的雨声,就只有高案上外婆的遗照相伴。
明熙一点不怕这里面的幽冷,她双手合十,眼帘也紧闭,跪在蒲团上,嘴巴中念念有词。
“你在念什么。”突然而来的低沉男声,在背后响起。
明熙本来吓一跳,但认出是他的声音,便叹气一定,“我在求外婆,如果要带走你,就把我一起带走。”
“带走我?”费忆南心情糟糕透了,他想发火,想质问她,正经晚饭时间不去吃饭在这里念什么经,下一秒听她如此幼稚之话,直接气笑了。
“你被大树砸了。”小小声几个字,透着无比的疼惜,明熙不想哭的,但真的忍不住,“我不会和外婆说拿我命换你命的话,我只想着我可以勇敢跟你去,但单独把你留下来,你做梦,你休想。我不能没有你,同样也不会让别人拥有你。”
她声音够狠,够恶毒了,反正就是摊牌呗。
不关心他怎么看她了。
但她的原则是必须要声明的。
“什么叫不能没有我?是爱我的意思吗。”
可恶,这个时候了,他声音竟然还如此平静。
明熙继续双手合十,背对着他,豁出去地警告道,“我怕我的爱你受不起。”
“怎么受不起?”费忆南失笑。
“我曾希望,如果我不醒来,你就孤独终老。想着我一辈子。不可怕吗?”
“你本来就该对我这样。”他踏着湿淋淋的脚步进来,伸手触摸她柔软的耳垂,“明熙,如果你对我无欲无求,才是我的悲剧。”
“你受虐狂。”明熙泣不成声。
她终于找到能摆放自己恶毒心肠的地方,那就是费忆南的怀抱,他身上是湿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让她贴着时感觉好冷,可她的心是热的,甚至沸腾。
“回房吧。”他暗示地在她鬓角轻吻了一记。
明熙不知道他这三个字要暗示什么,就觉得无比亲昵之间,他肯定对她暗示了,因为回房这两个字太热烈暧昧了……
外头雨,伴着夜色,那真是开始铺天盖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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