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我出去抽支烟。”他声音充满包容,对她的小别扭没有任何不适,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人就拿着烟离开了。
明熙听到门带起来的声音,从被子里露出脸,兀自呆呆看了会天花板,心里才惊觉起,他竟然抽烟吗?
关于费忆南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明熙了解不算透彻,仅是皮毛,性格有些强势,心思缜密,交友广泛,对她带着点霸道的爱,总体上很依她,但他不赞同地她几乎就没有逾越过去的时候;比如周游。
他让她相信他的话才是正确的,周游是假话,甚至是认错了人。
可生活真的这般戏剧性吗?
山下夜色微凉,费忆南在寂静的长街上寻了一张秋千坐下。
指间点点猩红的火,在暗色中忽明忽灭。
他眼睛半眯起,望着半空中缭绕升起的白雾,不知心里想的什么,那半眯的眸子里的光越来越收不住,欲。色几近滔天。
说实话这半夜空无一人的窄街上,遇到这样一个孤独而身上散发着性吸引力的男人,很难不被猎手们发现。
从他身前走过去的一双红底高跟鞋,在错过三步后,倏地停住了,这双鞋的主人是个胸前可观的女人,长相妩媚,妖娆的小裙子只到腿根,着一双肉丝丝袜,美腿微交叉,脚尖对准他,侧转了身体过来。
“帅哥,借个火。”声音妖艳,仿佛出着水的诱惑。
费忆南没有拒绝,捻开打火机,女人凑了过来,他用手心挡着夜风。
“三百,在我家,很干净。”女人点燃了香烟,吸了两口,方风情的眯着眼,望着这浑身上下彰显着高档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这种男人是大城市顶级会所的妞儿才能觊觎的,但她运气好,这大半夜地被她捡着了,那就开门见山,看看他心思吧。
“为什么在家里?”男人却失笑,好看的桃花眼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孩子在家。太小了,我不能走远。”女人语气显得挺无可奈何。
费忆南眉头动了动,深吸一口,将烟蒂彻底燃尽,高大的身躯站起,“走吧。”
女人心头咯噔一声,望着他挺拔俊逸的背影,瞬间有丝不敢相信生意做成了,回过神来,心下大喜,踩着高跟鞋似走在云端一般,轻飘飘了整个人。
她从来没做过像费忆南这等高级货色的男人,他身上没有半点难闻的油脂味,耳朵,头皮,脖颈,甚至夹烟的指甲缝都是干干净净,大概高级的男人生活习惯都极好,把他带进家门时,他在门口脱了鞋子。
“这是干净的,我重新拿的。”女人怕他心有芥蒂,这是别的客人穿过的,忙特意解释了一句。
“谢谢。”他道谢的口吻对她也是极尊重。
女人一瞬间心头有些受宠若惊,心脏砰砰跳着把他往房间带,“我孩子在这边睡觉,我们去西边那间,哦,你不用担心声音太吵,会吵他,他夜里睡觉雷打不动。”
女人说着满面羞红,见他站在孩子房门口观察里面的景象,她也放心他,声音夹着笑说,“你可以去房间等,也可以在这里随意看看,我先去洗澡。”
“他呼吸怎么了。”费忆南问的是里面的孩子。
“帅哥真好观察力。我儿子心脏不太好,先天性的,要换心。所以我白天开小卖部,晚上做这个,就是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存够钱。”
“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他声音平淡。
如果换成别的客人,女人一定会暗自嘲笑对方的口气狂妄,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平头老百姓,夫妻关系,婆媳关系,乃至于母子关系都是钱在维持,如果你没有钱,你看看夫妻之间能不能和睦,然而这话从眼前男人的口中说出。
她便极其相信他,也轻轻一笑道,“是啊。这世上除了生死,无大事。”
他没再回话了。
“我先去洗澡。”女人怕他等着急,赶紧放下包,去旁边卫生间冲澡去了,等再推开门,狭窄一眼可望全的小屋子里,客厅里,房间里,通通不见了他的人影。
唯门口一双今晚刚拿出来的拖鞋,整整齐齐摆放在鞋架上。
他离开了。
帮她带上了门。
女人正懊恼,怎么帅哥也出尔反尔,后悔没在一开始就收了他钱时,房间里的孩子嘤咛一声,这是半夜被尿憋醒的信号,顾不得懊恼钱没赚着,女人跑进房间,按开灯,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从床上搂起来,这时候,一张轻飘飘的白色纸条,从孩子掀起的被子上,徐徐滑落。
“妈妈,我要尿尿。”小男孩急了,站在床上捂着小鸡鸡部位。
女人持续着弯腰的动作,手里捡起的那张纸条上的巨额数字,让她丧魂失志。
热泪掉在支票上,她哽着嗓子,哀嚎了一声,猛地一把抱住半睡梦中的孩子,“宝宝,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妈妈带你去看病——”
就如一开始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任何话都是对的,同样这张支票的真伪,女人也选择毫不犹豫相信,支票是真的,人心也是真的。
原来在一开始提起孩子的时候,她就该相信他眼睛里的光,是友善的,而非贪欲。
她竟然会把他和世俗的那些男人放在一起看待。
大错特错。
好在自己尚未在恩人面前,露出自己丑陋的身体,去亵渎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丁律律 现代言情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