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屹立在院内高大的白玉兰树下,阳光从花头缝隙里曳在他英俊的脸上,笑眸情浓,下巴微扬,“快去拜。”
声音低沙,几乎快听不见。
明熙心说你搞这么神秘干什么,回过头,对着殿内的观音像,乖乖一拜。
这时候,跨门进来了一个三口之家,小女孩被爸爸牵在旁边,笑着道,“这个妈妈拜就好了。”
那女孩的妈妈跪在蒲团上比明熙速度快了好几倍,一下子就将三拜完成了。
明熙看对方表情虔诚,三拜完成仍直起身对着观音念念有词,她好奇地抬眸看了一眼那观音像,然而不待她把观音面庞看清,倒是先被观音手中抱着的四个大字惊呆了,那四个大字赫然是——送子观音。
“求菩萨保佑。”那女孩妈妈拜完,起身时仍恋恋不舍的念了一句。
明熙望着这一幕,哭笑不得,她扭头瞪了眼外面的费忆南。
他倒好,被揭穿了,仍然笑地天高云淡,还朝她努努下巴,示意她把剩下的两拜拜完。
坏蛋。
明熙心里暗暗骂了他一声,始终扬着的唇角却不曾落下,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俯身下去,菩萨,求菩萨保佑,给他一个男孩子,陪他亲亲密密一生。
她这个小小心愿,在出院门后,用倨傲地小神情掩饰内心深处的羞赧,大大方方告诉他,“你知道嘛,我刚才跟菩萨求给你一个男孩子。”
“女孩不好吗?”费忆南心愿达成,脸上尽是笑意,其实只要是她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
“女孩终有一天会跟着自己的白马王子走,到时候你已经老了还要面临把她交到别人手上的困境,就你这占有欲,哼,我有预感咱们要生女孩绝对是灾难。”她双手抱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高傲地在前面领路。
其实是明熙快害羞炸了。
她必须得走快一点,否则,自己满面的红都被他看到了。
当然,无论明熙走的多块,费忆南依然不疾不徐地跟着她,并且专门捡了那些害羞死人的话跟她说,“那我们就抓紧一些,日子拖久了怕不灵了。”
用那种一本正经的口吻!
明熙恨不得回身踹他一脚,努力抵抗道,“费先生你还没及格呢。”
“一分而已。”
“而已?”明熙被他蔑视的口吻刺激到了,猛地停住脚步,恨不得拿手指戳他笑意大展的眼睛,但是舍不得,就只好装模作样地恶狠狠放话,“你这样蔑视考官,年轻人,你可会吃苦头的。”
“不怕。”费忆南握住她手指,逮到唇边满足亲了亲,“后半生,乐意奉陪。”
不知为什么,明熙没有把手指抽回去,她应该是脸红了吧,因为两颊边很热,旁边民居上的玻璃窗户,印出他们缠绵的身影,像观音庙前的玉兰花,似有自由幸福的隐形种子在他们周遭飞扬。
……
下午三点,从法华山下山。
晓晨一家装了许多山货给夫妻俩带下来。
其中有一个叫做黄精的东西,长得特别像晒干的生姜,明熙去观音庙时就在老街上看到人家门前晒着,晓晨说这东西补精气,她当时还瞬间有点懵,过了两秒回过味儿来,恨不得把晓晨抓起来打一顿,年纪轻轻,尽瞎操心些有的没的,红着脸爬上车,这趟法华山之行算圆满结束了。
。……
高速路上,晚霞铺满天空。
可惜正值周末,竟然堵成一条龙。
可见去南城的路线是多么火热。
费忆南在前头开车,明熙就在后面吃吃吃,像只蹬轮子的小仓鼠就没有半点休息的时候。
突然,伴随着食物香气的宽阔车厢内,一股隐隐地却气味强烈的味道飘了出来。
明熙初闻那味道,差点被熏地栽一跟头,她眼睛不可思议瞪大,望着自己脱掉鞋子的左脚,以下内容极容易引起强烈不适,如果不是太过惊悚和悲恸,明熙都决定忍味吞声暗暗穿上鞋子当做一切都未发生。
可是,她忍不住颤音惊叫了起来,吓了前面费忆南一大跳。
“怎么了?”他回头问了她一句,可惜这女人就知道叫,什么话也不说,费忆南望了一眼前头漫长的长龙,解开安全带,眉头凝着下车,打开她这边门。
他神情严肃以为发生大事的样子,让明熙叫地更加声情并茂,她抓住他的胳膊,颤抖指着自己的脚冒出四个字,“脚臭,脚臭——”
这可怜巴巴的声音真可谓惨不忍睹。
费忆南先是怔愣,接着,视线从她脸上转下来,到她穿着丝袜的漂亮玉足上,那里隐隐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来,他挑眉呆了呆,似乎对这突发没有丝毫应变的能力,但是坏就坏在,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明熙更加崩溃了。
她在山上一个手工活极好的老奶奶那里买了一双布鞋,样子极其雅致,白色的鞋面,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小雏菊点缀,穿了不过才两小时,刚才堵车累,她要脱鞋子放松一下,就发现这双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然把她一双从来不臭的脚穿臭了,那味道明熙都不想提了。
她真的好心痛,哭嚎,“我被自己熏到了。”
“好了,好了。”费忆南真觉得这车堵得有趣,她是故意来给他解闷的吧,想笑却哪里敢笑,隐忍着劝,“这是鞋子材质不过关,放心吧,不是你的问题,即使是你的问题,我也不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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