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侯府,楼台重叠,富贵凛然,同乡下地方截然不同。
乔毓慢悠悠的转了会儿,不仅不觉得无聊,还有点想吹口哨。
穿过长廊,迎面走来个年轻郎君,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也颇俊俏,只是面上脂粉气重了些,瞧着不甚正经。
碧池忙近前去,想要为她介绍,乔毓咬了口苹果,云淡风轻道:“我不吩咐,你别开口。”
碧池一怔,旋即便沉默着垂下头去。
“这是哪来的小娘子,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那年轻郎君上下打量她,嬉皮笑脸道:“瞧着不像什么正经出身的,别是伯父新得的吧。”
“喂,”乔毓不说话,他便有些窘迫,眉头一拧,喝问道:“你是谁?”
乔毓在那苹果上咬了最后一口,抬手一拳,带着劲风,径直打在他脸上。
那郎君不意她会出手,更不想那力度竟如此之大,下颌剧痛,只觉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身体一晃,扑倒在地。
乔毓抬脚踩在他脸上,狠狠碾了几下,哈哈大笑道:“我是你爹!”
第6章 抢夺
葛安业被人一拳打翻,下颌剧痛,头脑中一片轰鸣,还没回过神来,便觉一只脚踩到了头上,漫不经心的碾了几下。
“不好意思,在我开口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乔毓这样道。
痛楚、耻辱、不甘,齐齐涌现出来,葛安业恶狠狠的瞪向那女郎,想说句什么,迎头却又被踢了一脚,闷痛袭来,他愤恨的垂着头,不敢再有所反抗。
“你是不是觉得很生气,很耻辱?不过在我看来,这都是你自找的,因为——你是个傻逼。”
乔毓蹲下身,笑嘻嘻的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吗?还是说,被人撺掇着来试探我?天哪,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被人糊弄着做了出头椽子,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葛安业面色顿变:“你!”
“难道不是吗?”
乔毓怜悯的看着他:“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对我的身份存疑吗?当然不是,只是别人不会说出来,而是哄骗你来试探我,成功了呢,就可以跟你共享好处,万一事情闹大,老太爷厌恶的也只有你,碍不到他们,多么完美的想法啊……”
葛安业神情惊疑不定,慢腾腾的坐起身来,按着自己疼痛未消的下颌,阴沉不语。
“我猜,你在这个家里,并不是很受重视,那些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的人,心里其实也看不起你吧。”乔毓向后伸手,碧池怔了一下,方才会意,取出帕子呈上。
乔毓将那张帕子扔到地上,她神情怜悯,一摊手,无奈道:“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你是个轻而易举就会被糊弄的傻逼啊。”
葛安业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狰狞,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捡起地上那方帕子,将唇边的血痕拭去。
“我虽然打了你,但也唤醒了你,就算是扯平了,”乔毓含笑道:“而事情闹大,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走吧,我不会对人提起这件事的。”
葛安业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神情复杂的看她一眼,扔下一句“谢谢”,转身走了。
碧池眼见一个大好青年被忽悠瘸了,神情同样有点发复杂,看一眼同样站起身来的乔毓,默默的低下了头。
夕阳西下,乔毓目送葛安业离去,欣然道:“我最喜欢跟傻逼讲道理了。”
“走吧,碧池,”她回过头,道:“我们回去吃饭。”
碧池愈加恭谨:“是。”
“碧池碧池,”乔毓叫出来的时候,脸上不觉带了几分笑,她拍了拍碧池的肩,道:“我喜欢这个名字,你呢?”
碧池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微笑道:“奴婢也很喜欢呢。”
……
不过两刻钟,长廊处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葛老太爷耳朵里。
“好,好,好,办的漂亮,”他笑的开怀:“如果秉性愚蠢,再相像的面孔也无用,我越来越中意这个人选了。”
张妈妈有些踌躇:“就怕,就怕她会不受控制,来日反噬。”
“你以为那些话是说给安业听的?”葛老太爷收敛笑意,拐杖在地上一敲:“她是说给我听的。”
张妈妈心下惊诧,垂下头,不敢多言。
“今天晚了,明日再叫她来,”葛老太爷心情颇为舒畅的吩咐道:“把小辈们也叫过来,兄弟姐妹见一见。”
“还有,”他神情阴郁下来:“叫二娘安分一点,不要生事,不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
乔毓并不知道葛老太爷那儿生的波折,不过或多或少都能猜度一二。
这也是她的目的,叫葛老太爷安心,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厨房备下的晚膳十分精致可口,较之李家的家常小菜,自然是天壤之别,更别说在李家的时候,乔毓都没好意思吃饱过。
碧池在侧布菜,刚开始还面带微笑,最后却绷不住了——她怀疑乔毓的胃连接着十头猪。
假笑着看她吃饱,碧池觉得自己脸部肌肉都在作痛。
乔毓无知无觉,又或者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往里室去沐浴,擦干头发之后,便往寝室那张滑溜溜的床上去睡了。
第二日清晨,她醒的很早,精力充沛的爬起来,洗漱之后,又换上了簇新的锦绣衫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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