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可惜地点头,隔着笼子望了许久,太可爱了。
“阿悦如果喜欢,等明儿这小崽子长大了点,送一只进宫就是。”张氏笑道,带着极大的善意。
魏昭刚登基时,张氏也许还对自家夫君抱着些许希冀,可随着泰王对这个侄儿越来越服气,魏昭的位置也越坐越稳,她就彻底歇了那个心思。
知道阿悦注定是皇后,她这几年和阿悦的联系也没断过,每逢年节必要备上用心的大礼。
“那就谢谢舅母了。”阿悦没推辞,“阿俞表兄呢?”
“他还在那儿看书呢。“张氏叹了声,“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的人,到现在也还是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魏俞只比魏昭小两岁,这个年纪成亲算晚了,因为他整日沉在书中,根本无心成亲,耽搁了好几年。前些日子他终于转向了佛道之学,张氏担心他一个冲动之下就出家去了,硬下心来给他说了亲事。
可这会儿准新郎依旧没有自觉,该怎样还是怎样。
张氏道:“据说那祈氏二娘子也是满腹诗书才华横溢,我才为他说了来,就怕他日后冷落妻子。唉,若是他有阿昭一半懂事,我也就满足了。”
张氏这话有些示好之意,但担忧也不假,阿悦对这事好歹知道一二,问,“听说表兄还迎了一个会算命的道长回府,现今还在吗?”
“在的。”张氏顿了下,“说来那道士还真有点本事,前些日子府上丢的几样东西都被他找回来了,不过算命之说,我看还是有点虚。”
阿悦倒是有点兴趣,去找了魏昭,“阿兄,我们去看看如何?”
魏昭自然无有不可。
曲径通幽,作为极其爱书的书痴,魏俞的住处布置也很风雅,处处可见诗文、书籍。阿悦忘不了当初他奉长辈之命带着她去池边玩耍,结果对着那满池的石头痴痴看了几个时辰的事。
她的表兄多,但魏俞绝对是里面极其特殊的一个。
魏俞正在和一位青袍束冠的中年男子对弈,各执黑白,沉思不语,看起来像是陷入僵局。
看来这就是那位道长了。阿悦心想,和魏昭一起慢慢走去。
准备行礼的仆从皆被叫停,他们站在了棋盘旁,这两人都专心致志并未发现。
风摇树动,簌簌生响,魏俞皱着眉头终于落下一子,发出清脆无比的声响。
魏昭低声对阿悦道:“阿俞要输了。”
“我记得表兄棋艺很高。”阿悦惊讶,“这道长竟更胜一筹?”
这道士长须飘飘,气质清正,确实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看周围仆婢对他信服的目光就知道本事是真有些。但阿悦不信佛也不信道,纯粹好奇他是否真的会算命。
一刻后,魏俞长吁一口气,果然是输了,“真人棋艺又有精进。”
他一抬头,这才看到许久不见的堂兄和阿悦,“兄长,阿……嫂嫂,你们何时来的?”
差点儿脱口而出“阿悦”二字,纵使魏俞知道他们不会因此生气,也担心会影响阿悦声誉。
“有一会儿了。”阿悦笑道,“没想到这位道长棋艺这么高。”
魏俞放松了,“这是清微真人,棋艺上,我确实略逊真人一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甚么。”
“我听说,道长还会堪相算命,一时好奇便来看看,希望不会冒犯了道长。”
魏俞代道:“不会不会,道长虽是方外之人,但极为热心,绝不会因此生气。”
清微真人看了眼二人,先说了一句令人听不懂的话,才对魏昭道:“紫气萦身,贵不可言,这位善人命格极显,当生来尊贵,乃真龙之象。”
话落,魏昭阿悦还没反应,魏俞先吹捧起来,“不愧是真人,一眼就能看出兄长身份,且句句属实。”
魏昭微微一笑不作评价,于他而言这实在没什么特殊,只要稍微有眼力的人就能推测出他的身份。魏俞大概是之前就被清微的本事折服,这么点小事也能如此激动。
“真人,你再看看我这小嫂嫂?”
真人的目光移来,阿悦静静站在原地,不躲不闪,想知道他能看出什么来。
清微真人仔细看了片刻,而后淡然的眉眼皱了起来,片刻道:“不好说。”
众人惊讶,“什么不好说?”
看他的模样,莫非算出来的不是什么吉兆?
清微真人并不回答众人疑问,而是先坐了下去,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字,又闭目冥思数顷,兀得一掷笔,长叹一声。
最为紧张的当属魏俞莫属,他是真心信服清微,“到底怎么了?还请真人明示。”
可清微真人虽然说是道士脱离世俗,可也不是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可能说出对皇后不利的话,只道:“皇后之相不同寻常,贫道还需回去翻阅古籍,一日后方能答复。”
“是吗?”阿悦对此只好奇了一瞬,很快就兴致缺缺了。
清微真人说一日后再给答复,阿悦也没说要不要,在泰王府用了午膳后就随魏昭回宫了。
不过魏昭倒是颇有心事的模样,抚着她的长发久久不语。
“阿兄不会还在想着那位真人的话吧?”阿悦抬首看他,“我原来和荀先生学过一点,所谓的堪相也不过是一种推测罢了,聪明些的可以推得远些,再不济,也可以说些讨巧而无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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