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大伯躺在地上对着老天爷叹气大喊:“天杀的,男丁不够兴旺,就注定被人欺负,你们是欺负我们安家没人了。”
张家弟兄把棺材扔到他们面前,虎视眈眈,手上都拎着菜刀,锄头等农具,安家两个女人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直叫: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张家族长半天都没吭声,直到张家弟兄把安家的锅碗瓢盆,米缸水缸等全部砸了之后,才咂吧了一口旱烟,慢悠悠道:
“你们安家欠我们张家一条命,要血债血偿。”
安奶奶捶着自己胸口,哭天喊地:“老婆子贱命一条,你们要就拿去,干啥打我们春生呀!”
张家人冷笑:“你一个老太婆要来干什么,能造饭,能插秧,还是能生娃?”
安奶奶精明,眼珠子一转,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还有转圜的余地,也是这新媳妇死了也就死了,打死他们全家也挽不回来。
“那你们想怎么样?”
张家族长磕了磕烟斗:“怎么样?一命换三命,把你们安家女儿全部嫁到我们张家,给我们张家当牛做马,一辈子还债。”
他这么一说,张家那些小辈顿时兴高采烈了,好多人至今没能娶上媳妇,安家三姐妹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抱到炕头上不知道多爽。
安奶奶怯懦地缩了缩:“他们三姐妹如今不在我们这,都在谢家,你们要人就去谢家要。”
安家大伯沉默地缩在一边,没有说话,春生娘一直在旁边哭,哭自己命苦,儿子命苦。
张家族长看了一眼自己兄弟,春生媳妇的爹,他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家人。”
谢家那个一直在外面听墙角的探子一听这话,连忙撒腿往回跑,啐了一口,这家人不地道,自己搞出人命,还学会了祸水东引,祸害安家姐妹,简直不要脸。
他到底比张家人快一些,一靠近谢家大院,连忙高呼:“三爷,不好了,张家要过来抢人了。”
谢长离听到此话,连忙跑出来,让他仔细说一说当时的情景,听完之后,立刻布置家里的人,让他们守住谢家大院。
他带过来的这些人当年都跟着他刀口舔血,不惧怕这些乡民,倒是老包忧心忡忡:“三爷,咱们不能对着平头百姓下狠手,否则上面不会放过咱们。”
不能下狠手,他们这边就占了劣势,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谢长离一沉吟,立马道:“老包,你立刻去找灵泉村村长,告诉他们,过来支援我们,我就给他们修一条通往县城的路。“
他本来就打算帮灵泉村修一条路,一直在等时机提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危急的时刻。
老包开着车出去了,谢家其他人都聚在谢家大门前,手里拎着家伙,都是菜刀农具,谁也不敢动真家伙,给三爷惹麻烦。
张家人浩浩荡荡过来的时候,发现谢家这边已经严阵以待,死守着大门,不让他们进去。
张家人在大门外高声吼道:“交出安家三姐妹,我们不找你们的茬。”
谢长离搂着安栗,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吻了吻她额头:“没事,别怕。”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别说是上百人火拼,真正生死关头他都没怕过,更何况外面不过是一群村汉,纵然民风彪悍,也抵不住他们万不得已动了真家伙。
梆,梆,梆,梆,张家人用铁锤敲门,用锄头砸门,听得安栗惊心动魄,她握着谢长离的手,掌心里都是冷汗。
胖厨师老张战力不行,被安排在房里给刘所长打电话,通报情况,催他们赶紧过来。
眼见着那门被砸开了,张家人涌了进来,瞧西洋景一样瞧着谢家的花花草草,假山池塘,眼里顿时有了贪念,他们也只听说隔壁村来了个有钱人,没想到竟然能富裕到这种程度。
谢家这边拢共二十来个人,比人数他们赢了,自然气焰十分嚣张,却不知谢家这边一个个手上都是见过血的,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谢长离怀里的安栗。
“把那个臭女人交出来,就饶了你们。”
如此狂妄自大,不知分寸,对一个十六岁小丫头带着十足恶意,本来还想好好谈判的谢长离有些生气,冷冷一笑:
“滚出谢家,否则你们张家以后要绝户。”
绝户对一个乡下人来说,已经是最恶毒,最听不得的诅咒了。
谢家的人忍不住瞧了三爷一眼,嗯,真是听不得别人说半点安栗那丫头的坏话。
张家族长本来不言不语,他心里在掂量,这谢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招惹的,可一听到“绝户”这两字,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恨不得跳起来:
“给我打。”
谢家这边经过多少大场面,哪里会怕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正好练练筋骨,安栗虽然胆子大,还没见过人打群架,况且还置身战场中央。
瞧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略微失望,最讨厌做拖后腿的人了。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谢家这边还是有所顾忌,没敢下死手,毕竟是普通人,张家这边倒是放得开,打红了眼。
园子里的花草被压倒了一大片,喷泉也被撞倒了,还有人倒在水池里爬不起来,锄头,镰刀等农具扔得到处都是。
谢家这边的人虽然身手不错,却架不住人多,五个打一个,是个人都有力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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