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鸾没有恨她的时间,见她死不悔改,彻底没了顾忌。他下了床,摸到手机,一边派人在沧市寻人,一边揪着裴苑的衣领把人拖出去。
她鲜血淋漓,狼狈不堪,一出了卧房,就引来一阵尖叫:“天,鸾儿你在做什么?”
“苑儿,苑儿,你还好吗?”
“快来人,快打急救,三小姐受伤了!”
……
客厅里乱成一锅粥。
裴鸾红着眼睛吼:“别管她,这是个疯子!”
可他才像疯了,一阵风冲上楼,一脚踹开裴苑的房间,然后搜出一条皮鞭,冲下来,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甩在了裴苑身上。
“噼啪”的声音带过一阵凌厉的风声。
“你说不说?”
“她在哪里?”
“告诉我!快点!”
每一句都伴着一道鞭。
仆人们在裴家主人的命令下上前来拦他,但被抽得哇哇怪叫躲开了。
没人控制住他。
裴鸾疯癫到极致,见人就踹、就甩,连上前的裴父裴母都没能幸免。
后来还是霍锐赶来了阻止了他。
力气泄尽了,他半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裴母吓坏了,泪眼汪汪地扑上去,摸着他的脸,听着他癫狂的呓语,心痛地喃喃:“我的孩子啊,这是怎么了?”
“别信她……她是坏人……”
裴鸾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指着地上一身鲜血的女人,“乔乔在她手里,快、快死了……”
裴母自是不信,哭道:“你是疯了吗?这说的什么话?她是你姐姐啊!”
“不是,不是,她说她爱我……她强迫我、虐打我,你们……你们都不信我……”
裴鸾又被刺激了,指着她们,声音颤的不行,到最后几乎是绝望了:“她死了,我便死了……都干净了……”
众人全懵了,又惊又惧。
有医生匆匆进来。
裴璇让人给裴苑看伤情,但被裴鸾踹开了:“不许,我要她死,要她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裴母颤抖着手,低喝着:“你还没疯够吗?你是要吓死我们吗?”
他们到底还是不信他。
裴鸾推开她,轻轻笑了:“你们不会死,我才要死了……”
三天了,倘若乔洛施在她手里三天了,应该、可能、也许就死了。
她死了,他们的故事结束了,他也要死了。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霍锐让人给他打安定剂,但他体质特殊,作用并不大。
裴鸾在台阶处跌倒,摔下去,额头撞在圆柱上,昏沉沉的不动了。他痛的麻木了,思绪迟钝了。
头顶太阳很烈,他迷糊睁开眼,有血流进眼睛里。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别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乔洛施。”
是霍锐的声音。
裴鸾像是没听到,呼吸清浅,似是睡去了。
可就在霍锐起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他一句:“我、我谁也不信了,你、你让董达来。”
董达来的时候带来了裴苑不正常的一系列证据,那些在她房间里拍下的视频,昏暗的卧室藏着暗间,里面有各种化学药剂、各种染着血的刑具还有她收藏的关于裴鸾的私人物品,数不清的照片、衬衫以及贴身衣物。
她心理畸形、是个变态。
一夕间,裴家人风云变色。
裴父惊得头皮乱炸,裴母当场晕倒了,大姐裴璇也不敢相信,愣在一边,二姐裴涵已经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去:“你怎么能!他是我们的弟弟啊!”
她有窥见过蛛丝马迹的。
那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的眼神、乍然疏远的态度……
她结婚时,他背着她上婚车时,低喃的那一句:“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了。”
她怎么就忽视了?
她心痛难抑,扑上去摇她的肩膀,质问着:“他是我们唯一的弟弟,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
背负着姐姐不伦的情感,对异姓没丁点的兴趣……
她的弟弟这些年到底承受了什么?
裴苑狂笑:“心痛什么?你有我心痛吗?他生下来就属于我,可那个女人夺去了他!”
裴母高龄产子,难免照顾不周。
裴苑那时记事了,与他形影不离,见证过他的成长,主宰着他全部的喜怒哀乐。
他是属于她的。
这一点是她的执念。
裴涵见她死不悔改,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无药可救了!”
“他是我的药,哈哈——”
裴苑笑的满面都是泪,那泪混着脸上的鲜血,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我要死了,带走他的女人,他便陪我一起死了——”
霍锐这时候听出了关键点,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地吩咐人把她关进房间里。他回了裴鸾的卧室,他已经清醒了、冷静了,手腕上一道道伤痕,不停地滴着鲜血。
自残吗?
他忙喊医生来给他包扎。
“不用了。”
裴鸾挥挥手,随意用领带缠上去,就出去了。
门外站着董达:“四少?”
裴鸾面无表情:“催眠师到了吗?”
董达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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