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般枯槁,哭的这样让人肝肠寸断,可见日子过得并不好,他们自小便情分厚重,舍不得她受苦。
兄妹两人执手相看,各自凝噎。
瞧着韩嗣情绪没那么激动了,她却飘到了桓凌的跟前,跪了下来,呜呜呜的哭道:“请朔州王为阿姚做主。”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的,哭的时候还不忘撸起自己的胳膊,伸到众人的眼前。
胳膊上全是青紫斑驳的伤痕,有些轻,有些重,有结了痂的,有没结痂的。看着甚是恐怖可怕,韩姚又道:“他每日喝了酒,便责打我,不止胳膊上有,全身各处都有……再这样下去,恐怕阿姚便要被打死了,请朔州王救阿姚出地狱吧。”一面哭一面又朝着谢昭磕头:“阿姚知道王妃是个心善的,求您救救阿姚吧!”
那孙易额角青筋暴跳,早上在家时明明说好的是来敲诈一番钱财的,不成想她却卖起了可怜,还拿出胳膊上客人打的伤口说事,大步走到韩姚的跟前,一脚踢在韩姚的背上,怒吼道:“贱人,你敢陷害我,快跟我回去。”说着就要去拉韩姚的胳膊,韩姚像个受了毒打的小鸡仔一样,被孙易一扯,就倒在了地上。
在眼前都敢这样动手打他妹妹,那不在跟前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虐待呢!韩嗣气的不行,一把就拎起了孙易,提着他出去,一阵拳打脚踢。
韩姚哭的眼睛都肿了,一面哭,一边拿着眼缝儿去瞄桓凌。
谢昭只是坐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戏,神色间带着几分悠然,忽然,她把茶杯放下,瓷杯与木质桌椅相撞,发出一声脆响,桓凌和韩姚都抬眼看着她。
谢昭起身,走到韩姚的跟前,握着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眼神在她白嫩细长的手指上晃了一下,韩姚局促的把手指缩回了衣袖里,口中道着谢。
谢昭问:“那孙夫人日后有何打算?”
韩姚看了桓凌一眼,方才泣道:“六年来,他皆是如此对我,要不是听闻哥哥回来,不知何日才能脱离苦海。我恨不得早日离他远去,哪怕做个姑子也比在他身旁好。”
谢昭点点头,又问:“那孙夫人可有地方落脚?”
韩姚柔弱的摇摇头,满是失意的样子:“不曾有,先前的祖屋已经毁于战乱。阿姚只能来投奔哥哥,但看哥哥肯不肯收留我。”
韩嗣萧克等人都住在朔州王府,那韩姚的意思便是要在王府落脚了。
阿平不屑的皱了皱眉,根据系统的说辞,这韩姚当初是使了计,硬是又以妇人的身份跟了桓凌做侧妃,日后,成了贵嫔,很得桓凌的宠爱,还生下一个孩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第25章 魑魅魍魉青云怨(十一)
桓凌只是目光略微深沉的瞧着韩姚,也不知触动心肠没有,抿着嘴一直未出声,谢昭眼眸一转,望着桓凌,嘴角仍夹着那一抹看戏的悠然:“不知道王爷准备让孙夫人住哪儿?”
阿徐却站出来抱拳道:“王妃未出阁前曾送给我一座庄子,那庄子很是僻静,地方也宽敞,离这里也不远,正好儿可以让韩大人和孙夫人住进去。”
桓凌似笑非笑的目光在阿徐身上打了一个转儿,然后落到谢昭的身上:“王妃真是好生大方。”然后又道:“你家主子和我都没把你当下人看,那庄子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岂有收回来另赠他人的道理?”
阿徐垂眸,神色莫名带上一抹不自然,又退了回去。
桓凌站了起来,握着谢昭的手,望着阿平吩咐道:“你好生招待孙夫人,等韩嗣回来了,瞧瞧他是个什么意思,照办就行。”转而拉着谢昭的手走了。
阿平仔细打量着韩姚的脸,见她并无异色,只是满脸感激,不由得心下微冷,竟是个城府这般深的。
韩姚最后仍旧是在朔州王府里住下来了,与桓姝、谢吟、谢皎几个住在菡萏院中,阿平看了她几天,并不见她弄出什么幺蛾子,越发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沉得住气,也只有在初一十五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才会姗姗来迟,露了个脸,像是怕被谁看到一样,很快就又回去了。
“我三妹妹近日老是提起萧克,提起时神色怪异。”谢昭一边卸下头上的钗环,一边对桓凌说:“我瞧着萧克是个好的,若是事情能成,也不错,你改日去探探萧克的口风。”
桓凌正在看今日朝廷那边送来的密报,听到这件事也来了兴致,放下手上的东西,挑眉看着谢昭:“当真?那这门亲事可是再好不过了。”拇指与食指摩挲着下巴:“总在一个大院子里,难免有见面的时候,倒是一出才子佳人的好戏。”
谢昭遥遥头,朝着桓凌勾勾手:“你过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桓凌望见她这般娇羞的别致模样,笑嘻嘻的过去了,谢昭凑近桓凌的耳朵,悄声说了一句话,喜得桓凌搂着她的腰,几乎有一蹦三尺高的趋势。
事情很快就成了,郎有情妾有意,两人在腊月底完了婚。
两人成亲这一日,朔州王府烛火大亮,几个将领们本就是征战沙场的豪气人儿,如今又逢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头一桩喜事,自然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就连想置身事外的桓凌也被迫喝了许多酒,站起身子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
系统弹了昏昏欲睡的阿平脑壳一下:“你醒醒吧,原来的世界里,就是在这天晚上,韩姚被桓凌纳为侧妃的。”阿平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原来就是这一天?可是我瞧着……桓凌对韩姚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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