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直视赵元衡的双目,不复方才温和随意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我知你是这大梁天下之主,在世人眼中你有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若你是浅浅的夫婿,还想在拥有她们母子五人的同时坐享齐人之福的话……实在抱歉,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讲,这绝无可能!浅浅她母亲不可能同意,浅浅她自己也不会答应。所以陛下,我今日前来最主要便是在此,再过几日便过年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京去吧,不必在这里再浪费精力了……”
赵元衡一直沉默着,垂下眼睑,长长的睫羽在眼下倒出阴影,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流光也没兴趣用灵识去探他心中所想,他说完了所有该说的便打算起身告辞,“今日多有叨扰还望陛下见谅,在下告辞,陛下不妨听在下的劝告撤了找人的这番动静,耗在这里也无甚用处,还是快快回京去罢,因为那日不慎打伤了陛下的事,回到家中后浅浅还对她姐姐发了脾气,她很是担心你……还有你可知,当初浅浅在生四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差点便一尸五命,她那么娇气怕疼,这一次却是那般勇敢决绝,硬生生地忍受住了毁天灭地的剧痛把四个孩子都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
流光起身往门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语气有些高深莫测,“陛下有些事情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可能事关您下半辈子的‘幸福’,该如何选择劝您慎重考虑啊!”
特地在“幸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男人有没有听懂流光不再去管,说完后他便自顾自渐渐走远去找蓝小鱼了,身后的赵元衡也没有阻拦,他依旧是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
流光离开后,赵元衡一个人出神地想了许久,他不懂也没人敢不要命地去打扰他,一直到天黑时分,他才有了反应。
他先是召回了被派出去寻找蓝浅浅的所有暗卫,撤了急令,就连当初一直被留下在东境专门负责查蓝浅浅踪迹和身世的暗一都被召回撤了之前的命令,因为现在赵元衡心中明白,除非是蓝浅浅自己出来,不然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她了,再如何翻天覆地地找都是徒劳……
然后,赵元衡认认真真地用了膳,之后便命刘顺给他端了一碗安神汤来,喝了下去……
自蓝浅浅和四个孩子在宫中逃走开始到如今,这段时日里他从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而后接连又是重病又是受伤,他实在是太累了,有些撑不住了,必须要先好好睡上一觉。
等他有了精力,一切都等他醒来再说吧……
赵元衡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日落西山时才悠悠转醒过来。
他微微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窗外西下的夕阳照射进窗子里的几缕红光,窗外红彤彤的一片,赵元衡有些睁不开,便将目光移了回来。
等目光从远处往回一收,然后他浑身一抖,吓得立刻从床上坐起往里退去,与此同时下意识便飞快地抽出了放在床边的利剑。
等双眼聚焦后,他才终于看清,这个半个人都趴在他床上的黑影是蓝浅浅!
赵元衡长长吁出一口气扔了手中的剑,他暗自庆幸方自己刚睡醒手脚还有些虚软,才算没有利索地一剑捅出去。
他定了定神才断断续续道:“浅浅?你……你怎来了,不是说……不是说……”
不是说不会再来了吗?
蓝浅浅本来托腮趴在床边已经看了快毛两个时辰男人的睡颜,正当越看越觉得好看时,赵元衡突然醒过来,才让她从痴呆中醒转回神。
她直起身,甩掉了脚上的鞋子直接往床上爬,边爬便道:“我走进来的呀,刘顺说你在休息睡觉,我便进来看你了,你一直睡不醒,我等你好久了。”
等凑近了赵元衡,她便直接上手,动作熟练地去扯男人的已经,一边絮絮叨叨,“蓝深深打你那巴掌我方才仔细瞧了,好像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可是流光说是一拳擂在了你胸口,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快让我瞧瞧到底伤得重不重,我带了药来,外伤内伤的都有,你且先让我瞧瞧……”
刚扯散了赵元衡的衣襟,见到他胸口那明显的一块淤青,蓝浅浅气咻咻地哼两声,正打算开口骂流光几句,便被赵元衡一只不知何时绕到她后闹处的大手用力往前一摁。
蓝浅浅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便跌进了男人结实的胸膛里,她有些微凉的脸颊贴在男人还在发着低烧的胸膛上,一冷一热,让两人都是心中一动……
赵元衡没有声响,两只手臂却悄悄收力,将蓝浅浅整个人都紧紧禁锢在他怀里,两人坐在床榻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姿态紧紧相拥。
蓝浅浅半边脸都贴在赵元衡的胸口,她的一只耳朵正好靠在了他的心口处,她甚至能很清晰地听见男人一下一下稳重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蓝浅浅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就漏跳了半拍,好奇妙的感觉……从前她死皮赖脸窝在男人怀中的次数不少,这次确实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蓝浅浅身子有些微微僵硬,她倒还记得自己正在和这个男人赌气,于是十分有骨气地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你,阿执我告诉你,我到现在都还,没打算原谅你……你休想以此耍花招,我我……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流光有没有一拳将你打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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