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禀告的那个暗卫首领心中叫苦不迭,硬着头皮回话, “这小金条是今日有人在距离京郊月三百里出的耘集县县城的一个包子铺小贩那发现的,据那小贩回忆说,三日前有一个绝色的年轻女子在他那儿将他所有的包子都兜底包圆了,连蒸笼屉都一齐端走, 那女子给了他这一根小金条……因为印象太过深刻, 女子买包子的所有细节小贩都记得清清楚楚,依照这小贩的描述……”
暗卫首领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了觑皇帝的脸色,咽了口唾沫后才继续道:“属下推测, 小贩所描述的女子, 极有可能便是贤妃娘娘, 由此看来,贤妃带着小殿下们应是早就出了京城,如今在京城东南方向的耘集县发现了娘娘的踪迹,属下斗胆推测,娘娘应是往东南方向去了,极有可能便是……便是打算回东境去了……陛下,您看是不是要扩大搜索范围,并和东境那边的人提前联系一下?”
又是一阵长久窒息的沉默,久到那暗卫首领在心底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叫你多嘴!回禀完查得的线索就行了,叫你多嘴提东境那边的事,那可是贤妃的娘家啊!这不是在明晃晃地提醒陛下嘛?你老婆是带着孩子逃回娘家去,不要你了……
最后,在那暗卫首领满背脊的冷汗就快要淌下来的时候,赵元衡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对刘顺道:“一会便去将秦长礼和太傅都宣来,不要声张。”然后有转回头对暗卫首领道:“即刻联系东境那边的暗一等人,让他们这些时日都搭起十二万分的注意!”
“你们都去各自安排一下,以朕秘密出巡东境视察海防为由去准备一下!”
刘顺和那个暗卫首领都齐齐一愣,陛下这是……要亲自动手追捕携娃失踪的逃妻了?!
看着这两个家伙一脸不可置信震惊呆傻望着他的神情,赵元衡忽然就从心底涌起一阵面红心热的羞耻感,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抄起桌上的茶盏朝着这两个家伙砸了过去,粗红着脖自冲两人大盛吼道:“都看什么看!那女人胆大包天,朕去……去追回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对?都滚出去准备着去,谁要是敢泄露一个字,朕要了他的狗命!”
刘顺和暗卫首领狼狈地跳着脚被赶出了太极宫,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啧啧啧!果然,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尊贵如帝王,只要跑了媳妇孩子,脾气都会变的不怎么样,不好惹啊不好惹,贤妃娘娘威武啊……
人都出去以后,空旷静谧的大殿里只剩下了赵元衡一人,他已经好几天都不曾好好地睡过一觉了,太阳穴处一直胀痛得厉害,他皱紧了眉头伸手揉揉。
外头夜已经深了,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吱吱虫鸣再无别的声响,四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案桌上依旧是堆成小山的奏折,旁边已被正冒着袅袅热气的热汤。
这本该是他一直以来早已习惯的生活,现在少了一个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的蓝浅浅,他却在这短短月余的时间,有了匪夷所思的落差感……
那个每天夜里蹑手蹑脚溜进书房然后死皮赖脸蹭进他怀里的纤细身影再也不见了,四只每天吵得他脑仁儿疼却又只能心肝宝贝着的小崽子也不见了,赵元衡觉得自己是不是犯贱了,居然有点怀念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忙得头昏眼花却还要打起精神抽空去给五个满皇宫闯祸的家伙收拾烂摊子时那种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就这样,在寂静的深夜里,赵元衡发了半晌的呆,然后狠狠深吸了一口初冬夜里的凉气,将桌上已经凉透的安神茶一饮而尽,又将桌子上成堆的奏折随便归拢归拢往前一推。
赵元衡磨磨牙,这些就都放着吧,他反正是不批了,留着以后让秦长礼和太傅他们去头痛吧!他今晚喝了安神茶得好好睡一觉,才有充足的精力从明儿个开始出宫去找那一个大混蛋和四个小混蛋!
……
第二日,赵元衡秉承一贯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
他以巡查东境海防水师为由不多声张秘密出宫,由太傅、丞相、秦长礼等人代他监国,而突然消失的贤妃,则被他悄悄放出风声,因次风波闹大赵元衡终究有些恼怒最终将贤妃在朝阳宫,命令所有人无他亲令不得进出朝阳宫。
而如今的后宫里的那些妃嫔,挨了蓝浅浅的打,又被太后敲打,被赵元衡拿淑妃降为宝林的姚氏杀鸡儆猴,全部都乖得更小鸡仔似的,瑟瑟躲在屋中声都不敢响一下,又有太后这座大山坐镇,赵元衡估摸着就算他走个一两年,这群女人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了。
一切的事都等他回来以后在处理吧……
孟太后担忧想念那不知远在何方的孙孙们已经快想出毛病来了,听说儿子要亲自上阵去寻人,表达了“一路平安”的殷切祝福后胸脯想赵元衡保证,她会看好后宫那群女人绝不让他有后顾之忧,让他不要挂念。
最后,赵元衡在亲娘的热烈欢送下快马加鞭地悄悄出城了,寻人的第一站便是出现过蓝浅浅踪迹的耘集县。
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自之前出现的那根小金条后,便再也没了别的消息,赵元衡的人将不大的县城翻了个底朝天都不再有别的收获。
就在赵元衡气馁不已的时候,前方在耘集县更往东南方向的前明县,再次出现了标志蓝浅浅身份的小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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