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真的被夜墨寒那句孤家寡人刺激到了，当天晚上的时候，墨千城真的就偷偷摸摸地去找了上官云曦。
以他的身手，要避过跪在门口的那群大臣，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南书房，并不是难事。
不过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夜半十分，外面守着未央宫宫门的侍卫都快要睡着了，上官云曦却还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对着头顶那一顿当空的圆月发呆。
“朕前几日好像说过，让皇后好好地用膳休息，照顾好自己，看来你是将朕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背后冷不丁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上官云曦身形一震，片刻的怔忡之后，心头便涌出一股狂喜，喜悦之色已经跃上眉梢，藏都藏不住。
“你又半夜偷偷摸摸的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偷情呢。”
她笑着迎过去，抬手指了指头顶上月亮，“臣妾一个人睡不着，看着外面月色正好，便出来走走，总觉得陛下会像那月亮一样，过来与臣妾团圆。”
今日是十五月圆之日，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地明亮，雪亮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温柔而恬静。
“进屋吧，朕今日不想走了，就留在这陪你。”
墨千城拉过她微凉的爪子，拽着她便往寝宫里面走。
上官云曦任由他牵着，跟着往屋里走，但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太对劲：“陛下今日怎么忽然要留下了，不怕被外面那些人听到了消息，会惹出事端么？”
“皇后的失眠之症更加重要。”
对于外面的那些烦心事，墨千城只是一笑而过，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走到床榻边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眸光温柔缱绻：“几日不见，皇后瘦了。”
上官云曦只觉得无比茫然，下意识地抬手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哪里瘦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两日被你喂得还胖了些？”
“朕说瘦了就是瘦了，不准反驳。”
上官云曦：“……”
她决定不跟他理论这个问题，这么好的夜色，两人又难得能够在一起，自己是要做些这深更半夜该做的事。
比如睡觉。
不等他说话，她已经主动地去给他宽衣解带：“外面的情况，还好吗？听说你抓到上官婉心了，问出什么了么？”
提到上官婉心，墨千城的表情明显地僵滞了下，但是低着头替他更衣的上官云曦并没有察觉。
第866章 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傻了
但是他一直不出声，上官云曦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抬头看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没什么。”
墨千城若无其事地微笑，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又伸手揽她入怀：“人已经抓到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再过两日，你就能出去了。”
他不想叫她担心，所以避重就轻地隐瞒了上官婉心供出她是幕后主使的事，专拣好的来糊弄她。
但是他这话说完之后，上官云曦的表情却僵住了，再然后，又变得分外复杂。
“陛下好像并不擅长撒谎。”
她伸手推开他，抬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以你的性子，若是真的无事，一定会立刻叫人放我出去，哪里会有过两日的说法？千城，你老实告诉我，外面是不是出事了？”
墨千城只是沉目看着她，并不吭声。
上官云曦笑笑：“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他们议论说，上官婉心把一切都招了，说她做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是故意将她赶出了宫，给了她手谕和信件，让她去找人造反……”
她似乎有些说不下去，贝齿将下唇咬得发白。
墨千城看着她那副像是在隐忍某种情绪的表情，眸光危险地眯起：“这是谁嚼的舌根，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议论主子。”
“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如此，你瞒不住的，我迟早会知道。”上官云曦摇头，拉住他的手掌，用力地握紧，“千城，如果我说，上官婉心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信么？”
“所以，你想告诉朕，那场暴乱是你策划的？你费尽心力闹了这一出，有什么好处？”
他冷冷地盯着她，面上像是覆了一层寒冰，上官云曦摇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好处，只是觉得看着你痛苦我就开心，墨千城，我嫁给你，从来都不是真心的，你原是我的仇人，毁了我的国家，屠杀我的族人，如今我有了机会，将这一切都还给你，所以让人在京城大肆屠杀，就是想让你也常常我当初的痛苦。”
“你既然这样恨着朕，为何不直接杀了朕？别说你找不到好的时机下手，朕日日躺在你床上，你有的是机会。”
他冷冷地盯她一眼，将她的爪子甩开，“上官云曦，你当朕是傻子吗？”
“你难道不傻吗？这样子护着一个仇人？护着一个恨你入骨，曾经想方设法地找机会杀你的女人，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
她抬眸朝他看过去，故意想要露出凶狠的模样，但是眼眶中那不停打转的泪花却泄露了她的脆弱，“你可知再这么下去，你如今的地位权利，甚至是江山社稷都有可能因为她而葬送？”
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中那打转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出来，她连忙抬手擦掉，故作冷漠地偏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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