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的枯叶纷飞过回声旋荡的空谷,月华散影的阴翳遮挡住茗洁看不见神情的眼睛。黑色的飞鸟扑扑划破冷漠的苍穹。漫雾目不转睛地盯着茗洁,想要从茗洁的神色里找到一些回答。茗洁撇了撇嘴瞪着漫雾说,难道你还怀疑我来这里有什么阴谋?漫雾说,我只是想看一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茗洁瞪大了眼睛说,你已经知道了那些人来的目的?漫雾无奈地笑笑说,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茗洁说,今天上午我本来想从几个水雾来的人问清楚他们的来意,可是我却打不过他们其中一个人。漫雾笑笑说,你应该说你只打过了他们其中的一人。茗洁几乎气地跳起来,她大声说,你全看到了?漫雾点点头说,该看的都看到了吧。茗洁生气地瞪着漫雾说,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跟别人打架不帮我?漫雾指了指自己长袍上隐约闪闪的星纹说,我只是个谁都打不过的小一等星战士,我怕来帮你会越帮越忙。茗洁听了漫雾的话又急地跳了起来说,我真想现在就扁你一顿。漫雾摊摊手说,你随时都可以。茗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她警觉地四处扫视,漫雾却蹲下身去,织舞已经醒了过来。
织舞看到漫雾的脸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可是她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沉着地望着漫雾说,你们想要做什么?漫雾反而被问得愣住,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漫雾理了理思路考虑究竟应该从哪里说起,林子深处忽然隐隐透现出淡淡的火光,还有断断续续的人声。漫雾和茗洁对视了一眼,迅速做出防备姿态,茗洁的心跳不禁快了起来,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来的人即使不是刚才引他们来的人,也一定和幕后有关。可是当那些人走过来的时候,漫雾只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然后钻进去。
来的人是老憨和那些来寻找新娘子的人。大家看到漫雾和茗洁站在织舞前面的时候也显得很惊讶,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对着漫雾冷笑了一声说,你该不会告诉我们你们是碰巧在这边的吧?漫雾摇摇头说,好像不是。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又冷笑了一声说,那么,你该不会告诉我们新娘子不是你们带到这里的吧?漫雾回头看了看茗洁又望着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说,好像是我们带她过来的。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说,你承认?漫雾理直气壮地说,我为什么不承认?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说,我们老大早就发现你小子可疑了,你串通这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让她扮成新娘子的样子引开大家,自己再趁机掳走新娘,接着你们再到这里汇合。漫雾苦笑说,可是我把新娘子掳走做什么?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说,这就要说到你的真实身份了。漫雾愣了愣说,我的真实身份?长得像猴子的人随手扔过来一个黄色的包袱,里面裹着一件土黄色的长袍和一块纹章。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冷笑说,你就是在水雾杀掉湖翔城太守全家三十六口,奸污了无数少女,横行水雾与蔷芷数年,也是最近几十年内最可怕的大盗,予杀。
枯叶扬飞。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着漫雾,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惊讶,大家都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漫雾的脸沉了下来,他冷冷地问,这个包袱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轻蔑地说,当然是你住的客房里。漫雾看着他没有说话,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转过头望着小马说,你是这家酒楼的伙计,刚才我们在他房间找到这个包袱的时候你也在场,我总该没有胡说吧。小马扭头看了看漫雾,他实在不愿意得罪漫雾,他的背脊已经被吓得冷汗淋漓,他下意识地退到白天和茗洁交手的大汉身后,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茗洁也一直看着漫雾没有说话,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大声地说,我们都知道,予杀不仅是一个滥杀的大盗,也是一个变态的秦寿,我相信,织舞,也就是这位新娘子,足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动心,难道这个大盗的目的还不显而易见吗?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明白,可是却没有人敢说话。予杀,一个杀人如草芥,十恶不赦横行无忌的大盗。没有人敢得罪他,得罪过或者说他看不顺眼的人现在都已经和无垠广袤的土地融成了一体,而且他杀人总是用最残忍的手段,曾经有人亲眼看到予杀把一个才被自己杀掉的人的头颅割下来,然后用鲜血淋淋的头颅盛满酒仰头一口就喝了下去,他面前摆着一口巨大的鼎,鼎里沸水腾腾,煮的就是那个被割去头颅的人的肉。所有关于予杀的传说都足已让人心惊胆战,而更多的人听过他的传说过后是弯下腰去不断地呕吐。
生杀予夺。很多人都认为予杀这个名字甚至比言杪还要恐怖。按照普通人的观点,一个是丧心病狂的大盗,一个是万人瞩目的英雄。前者当然要比后者可怕得多。也有很多人打过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予杀就是邪恶势力里的言杪,而言杪就是邪恶势力里的予杀。
生杀予夺,生杀予夺。予杀。
织舞在听到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说的话以后都不禁打了个冷战,如果刚才不是大家碰巧及时找到他们的话,那么。后果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她怯生生地撇了撇漫雾,星辉月华光彩华丽地笼罩在他锋芒毕露的脸上,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就是那个变态的禽shòu。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虚着眼打量着漫雾,那种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幸落入猎人网中的猎物。他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漫雾笑了笑转头望了望织舞说,当然是带走新娘子。这句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尤其是织舞,在漫雾转头看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心里毛毛的,听到漫雾说的话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跳起来夺路而逃,可是她连站起来都很困难,并不是因为刚才的迷药,她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被吓软了,一直不停地哆嗦,一点力都使不上,连站都站不起来。长的像猴子一样的人又转头蔑视地望着茗洁说,你的立场怎么样?难道还想继续帮这个人人唾弃的强盗?茗洁嫣然一笑说,这个人人唾弃的强盗却比猴子长得要好看多了。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脸牙齿恨得打颤,脸涨得通红,他说,想不到光澈的人居然和予杀有勾结,怪不得予杀如此跋扈!茗洁哼了一声不愿意再看他,这时上午和她交手的大汉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一直走到距离漫雾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说,我叫霸天。漫雾说,那又怎么样?霸天说,遇上霸天的人通常都只会成为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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