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清羽:“跟我说有什么关系。”
她仿佛认同这个观点,点点头:“你知道《太.祖传》吗,里面描写了一段太.祖跟马皇后的记事。那时太.祖还是将帅手底下一名马夫,却跟将帅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马皇后互生好感。有回太.祖犯事被抓关进了牢里,马皇后就给他送包子进去,正是天寒地冻,为了不让包子冷掉,马皇后将包子揣在怀里,用体温热着包子,结果烫伤了自己的肌肤……你说。”
她狡黠一笑,大逆不道的话来了:“马皇后要是学会多包几层纸,或者找些生火器具一块送出去,这段佳话是不是就没那么美了?”
箫清羽凝视她的乌眸,感慨的摇头:“美的,是送包子的人的情义。”
他深深谛视于她。
秦蓁微怔,在他炽热的目光下,渐渐低下了头。
“怎么,我说得不对?你是不是觉得,对牛弹琴了?”他好像没有理解她的笑意在何处。
“没有啦。包子都快凉掉了,快吃。”
秦蓁拽出一枚温热的包子,放了段时间正好不冷不热。她捧着包子一口咬下去,滚烫的肉汁瞬间灌满齿夹,鲜香四溢。
她吃得腮帮鼓鼓的,脸上泛起满足的笑意:“好好吃啊。”
寒春里,她的笑容和着呵出的白气,像是戏文中写的,驾着仙雾下凡的玄女。
箫清羽幽幽盯着她,思绪飘了一半回到刚刚与林渊见面的场景上。
白色的乳茶和精致的糕点未动分毫,如今吃个包子却吃得那么开心。她会是林渊口中嫌贫爱富的女子么。
第22章
吃完了包子,离跟周氏会和还有一盏茶功夫,他们二人就去到钱庄。坐落在十字街口黄金地段的大商铺,就是金陵城最大的钱氏钱庄,信誉良好,在这尧天舜日的光景,是个可以托付信任的地方。
存钱流程秦蓁轻车熟路,不过头一次要给箫清羽另开一户头,种种签字画押订下契约的过程麻烦了点。这里有专为不识字的白丁准备的契书,只需画押,关键在于户籍上。
将钱存入时,秦蓁只收到了一百一十个铜板,总共有一百二十文的,买草鞋花了三文,午饭包子钱是周氏给的公中钱里出的,还有七文呢?
秦蓁也不是想管着他的钱,只是担心,抬头疑惑的望他:“你掉钱了?”
箫清羽:“没有。”
也没多解释什么。
秦蓁莫名哼了一声。
她才不会追究他钱的去处呢。她转身将钱存入了新开办的户头里,拿了票据,交给箫清羽。
“这票据可方便随时来取钱,最好不要弄丢,不然下次得带户籍出来,很麻烦。”秦蓁边嘱咐,忍不住打量男人身上,多了什么东西。七文钱到底买什么啦?
箫清羽揣好票据,点头说知道了,扛起购买的细粮和肉,准备回村。
始终没解释钱的去处。
秦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一面心想才不关她的事呢,一面又为男人的不坦诚闷闷不乐。
那种感觉不是小气那几文钱的去处,而是他开始把自己,当大房一样防了?刚开始存钱就知道藏着掖着了。
回村的时候,因为返回的人或多或少带了东西占地方,船家会将那些东西打量合算成人头,也得算人数付过河的钱。箫家买的东西多,船家非要算两个人头的钱。周氏自然不乐意,将东西叫箫清羽背着过岸,她仍然独自乘船。
这一回要带粮食,自然不能向来时那样抱着大小姐回去。箫清羽趁周氏不注意,丢了两文钱给船家,将秦蓁推上了船。
秦蓁懵懵的被推搡上了小舟,眨眼便看男人扛了满背的东西,独自走向泥泞岸上。
正与妇人说笑着掉头的周氏,乍然看到秦蓁也在船上,尖叫起来:“谁让你上来的!”
箫清羽扛着沉甸甸的粮行走着,左手稳在上方,右手托住下方。
乏累之余,忽然想看看大小姐泛舟河面上的样子,光想一想,疲乏的精神都振奋起来。
他转了脖子,眺望河面,一眼就寻到了那艘小舟。他瞳孔骤缩,怎么只见大娘,不见秦蓁?
凝神再望之际,一只似温玉般的柔软小手,捏住了他暴露在空气中多时冰冷坚硬的托扶着粮袋下方的手。
箫清羽诧异踅身,撞入一双似嗔似怨的乌黑瞳眸。
对视只一瞬,那只手,好似是他的错觉,不是故意来握他的,很快滑弄上去,卸下顶端一小袋粮食。
船只飘得很远,路也走得很远了,再回去不容易。箫清羽轻微叹息:“你怎么从船上下来了?”心中不禁又腾升起一丝奇异的期待。
秦蓁冷望向内壁山石,撇着嘴角:“我宁愿湿了鞋,也不想听大娘一路絮叨。”
“所以,你不会上另一条船?”
“……你真啰嗦!”
箫清羽抿唇,无声的笑了。
两条人影挨着前行,在路面印下一串大小相随的泥印。周氏那边,自是等秦蓁一上岸,就抠搜的把落到船夫手里的两文钱抢回来。
回家把货卸了,箫清羽就立即烧热水给两人洗脚,换了干净鞋子,他还得一刻不停的去田里继续进行下午的劳作。日落西山,妇人们煮了饭又收拾碗筷,一天又将过去。
吃完晚饭,箫含玉留下一小块煮红薯,逗蚂蚁来搬。她蹲在桂花树下看得不亦乐乎,忽然,一阵喷香的葱香味从旁边飘来,箫含玉猛地咽了下嗓子,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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