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鸿坚持:“伸手,拿着,给我写完。”
安乐莫名其妙又接了一本习题册,新仇旧恨涌到心头,指责他:“我记得,你还逼我喝苦药!”
成功甩锅的蔚景曜,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席鸿,而莫名背锅的席鸿则很淡定,反问道:“我如何逼你了?有没有捏着你的后颈,掰开你的下巴,强行给你灌进去?”
安乐哆嗦了一下:“没有。”
席鸿凶残地微笑:“那你怎么敢断定,逼你的人是我?”
安乐被怼得没话说,直至当天授完课,还横竖气不过,咽不下这口气。她私下拉了几个侍女,盘腿围成一团,集思广益,要如何报复席鸿。
侍女盈岩无私地贡献一条八卦:“他不是京城人,背井离乡来此做官,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一人补充:“听说朝中大臣,也都不怎么和他来往。”
安乐问:“为何?”
盈岩道:“他贵为太子太傅,朝臣务必要避些嫌的。”
安乐:怪我咯?
不过盈岩又提了一句:“太傅俸禄微薄,买不起单独的宅院,便在距离宫中约有一个时辰路程的东城区借租了一间房屋。他居住环境恶劣,周围邻居也不待见他。”
安乐委屈:“这也怪我?”
盈岩赶忙道:“怪他,性格不讨人喜欢。”
于是,安乐心情舒畅地点评:“活该!”
聊到宫外,安乐突然想起那位勇于栽赃嫁祸、陷害齐亲王的侍从。
问盈岩,小百科·盈岩道:“自他出宫后,和妹妹就在上京城定了居,开了一所酒馆。酒馆请了位说书先生,故事大多是他在宫中经历改编的。”说到这,盈岩忍不住抿唇一笑,周围几位姑娘心领神会,也都笑开了,“他把经历往传奇了编,安公主自然是正面的人物,大反派的任务就不幸就在了太傅的身上。”
“噫。”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话,但是开心就对了。
相传深宫中有一位公主,她的皮肤宛如冬雪一样白,她的唇色如梅花一般的红,她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安公主。安公主自小生活地非常快乐,直到有一天,皇上给她请了一位太傅,教导她学习。
那位太傅初入科考,一举夺第,当真是博学多才。但他的性格恶劣,经常毫不留情地批评和嘲讽安公主。他甚至还有一面魔镜,能随时窥看公主有没有在认真练字读书。
……
安乐从侍女那里搜罗了几本酒馆出品的话本册子,看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第二天她把话本垫在《论语》的下面偷偷翻阅,简直找回了上学时偷看小说的心情。
初一开始,席鸿并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直至安乐憋不住,“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席鸿也知道坊间流传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不曾想,会流入宫中,被安乐看个正着。他恼羞地抽出竹板,佯作要打。安乐条件反射地躲开,一不留神撞进了蔚景曜的怀中。
蔚景曜扶住撞得头晕的安乐,手无意识地放在她的肩头,不自觉形成了一个回护的动作。而安乐放心地躲在他的身后,跃跃欲试、还想拽回那本话册。
席鸿看着一躲一护的两人,心道:毁人姻缘的缺德事,呵,不做白不做。
第10章
冬去春来,日渐回暖,正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之际。
然而不同于身体抽条般长高的蔚景曜,安乐依然是矮矮小小的一只。她饭量少,吃得清淡,一点红润的面色,全靠侍女修饰打理。纵然她不消停,每天执着地在殿内蹦跶,但是有限的活动范围里,远达不到“强身健体”的目标。
侍女扯了软尺,为安乐量测新衣,安乐赌气,道:“反正又没有长个,穿去年的衣服算了。”
盈岩笑她:“公主今年可不同以往,要开始绾发打扮啦。”
安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算了算,不确定地道:“这是……什么说法?”
盈岩绕道她身后,量了量她不足一握的细腰:“古书有言:头上金钗,足下丝履,年少梳妆十二行。”
安乐便是震惊:“我已经12年没有吃过垃圾食品了吗?!”
老太医探头,问:“什么是垃圾食品?”
安乐激动地说:“汉堡炸鸡!”
“配方呢?”
“把鸡肉切块,加入盐葱姜蒜粉腌制,再加水,抓匀放置一刻钟。大火滚油,鸡肉块裹上面粉淀粉入锅炸至表面酥黄。”她吸了口口水,复而感慨,“这么多年,这个能把鸡块炸至鲜嫩多汁的黄金秘方,我还是念念不能忘。”
老太医默默在他的医药指南上填了一笔,一旁备注:“垃圾食品,即:油炸、腌制类食品,于身体无益。”等他命府中厨子按照配方做了炸鸡块之后,尝一口,老太医不得不又在医药指南继续补充:“于身体无益,但好吃。”
自打入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日子愈发多起来,为了庆祝安乐顺利又活过一个冬天,席鸿大发慈悲,决定带她出得东宫转转。
当今圣上性情乖戾,不喜热络,乾清宫中便是时常寂寂,闻不得喧声。而坤宁宫空闲多年,莫要提后妃,便连侍寝的杂置宫嫔也不见一个。偌大皇宫中,若说还能摆起排场的贵人,就指望安公主一人了。
安公主不过摆驾去一趟御花园,消息传遍宫内,上下皆是一片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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