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们看到穿着制衣的一行人,纷纷向一旁避让。
王宏看着眼前的情况,一个女孩在哭,街上堂而皇之的坐着一个男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事,便高声问道:“发生什么了,都聚在这!”
沈一拍拍安知的头顶,手一指安富全回道:“王大人,那人口口声声说这个女孩是他侄女儿,光天化日下就追着小女孩不放,刘大哥已经去请平阳府的大人来问话了,您来的正好……”
安富全急急打断:“官爷,您可听我说,我是安里村的人,不信你找人问问,我有个侄女儿,村里那也是知道的,这侄女儿偷了我的银钱就跑了,你看,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我可冤枉的啊,搞成我是偷小孩的人贩子一样。”
王宏闻言点点头,沉吟片刻,轻笑一声:“行吧,等平阳府派人来查实你身份吧。我可不知道你是真是假。”
第6章
“安知!安知。”张母的声音从不远处穿过来,刘大哥和张爷爷跟在后面小跑过来。
燥热的风在发间穿梭,压的气氛十分沉闷。
张母本来在文家帮文夫人整理小姐的遗物。文家办得丧事要推后几日,遗体还在平阳邢狱,提刑官还要再看看尸体。文夫人的情绪一直很低迷,身体也跟着虚弱。
刘大哥来的时候文夫人正在向张婆婆哭诉她家女儿死的冤枉,张母心中对文家也怜悯万分,跟着一众人唉声叹气,哪成想,这么快就轮到安知遇上麻烦了。
五十来的人了,一听刘大哥说了事情,赶忙出了文家的门向着这边小跑来了,就怕安知受了委屈。
安知小小的身体此时正缩在发钗店的门口,和大伯挣扎时杂乱了的头发随意搭着。脸被埋在腿间,看不清神色。
张母刚到就瞅见地上做坐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安富全斜眼打量眼前的张母嗤笑一声:“这果真是找了个有钱的人家,看不起咱家穷啊,有这能耐别偷我家的银子啊。”
张母脸一横:“你这无赖,当初把我们家安知给丢了就丢了,现在还想干什么?”
“丢了?谁告诉你我把这侄女儿丢了,是这白眼狼自己偷了银钱跑了。还你们家安知!你可记住了,人家姓安,活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张母气结。
安富全眼珠子一转:“大姐,你可别被这女孩的样子给骗了,人家拿了钱转头就能给你忘个干净,她可是偷跑出来的,什么我把她丢了,是她骗你呢!”
安知的头埋在腿间一动不动,她想回现代了,想自己那个全款的整套海景房,想那一桌子的金银留缀,还想躺在蓝色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你瞎说!”张母厉喝。
“你想想,她是自己出现你们家的吧?在你们家住的可真心安理得……”安富全的声音透着笃定和得意,一字一句都扎在安知的心头上。
“安富全是吧?”一队人马从街角那边过来,官府来人了!
领头的是个黑瘦的男子,出声询问的就是他,走动间男子身上宽大的官袍随着凌厉的步伐划出锋利的弧度。唬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安富全有些腿抖的从地上起来:“诶,官爷!是小的。”小市民还是很少和当官的正面对话的,安富全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和这么大的官对上话。
“带走!”平阳知县一挥手。
安富全有点懵的随着压着他的几人向前走,回头却发现并没有官差带走安知。
“不是,为什么不带她。”安富全想挣脱开官差的牵制。
知县皱眉:“本来就是要带你的,就算这女孩像你说的是偷了你的银钱又怎样?才七八岁的小孩,呵,你指望我怎么审他。好好想想你儿子怎么办吧!”
“我儿子?我家富财怎么了?”安富全大惊失色!
“还能怎么了,你儿子都招了,偷窃同窗试题,盗窃同窗银子,哦还有,身上多出来的银钱,说是偷家里的。”
原来,安富全的儿子是在城里的学堂当学生,安家的穷,原因就在他这个儿子身上。
这个时代的学堂对于只种地的老百姓来说还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主要是束脩太多,大多人家不舍得花这个钱,安家大伯当初下了大决心把唯一的小儿子送去学堂,还送的镇上最好的学堂。一年的束脩就让大伯家捉襟见肘。
安富财自认是在镇上见过大世面的,每每回乡里都不待见乡下的那些邻里亲戚,鼻子都朝天上长,在家里住不了几天就闹着回镇上。
安知就在大伯家住了有半个月,自然没有见过这位在镇上的表哥。
这个安富财,一开始见了镇上大户人家的学生再对比自己的乡里乡亲,确实下过好一番决心,要好好读书挣大钱,做大官,在镇上成绩还不错,当年考了童生还是乡里乡亲津津乐道的话题。
那段时间大伯家里也是得意洋洋,自觉腰杆都比别人直了不少,安富财自己也觉得飘飘然了。大伯一家就觉得,穷怎么了,穷咱家有读书人啊。
后来把安富财送到城里读书,第一次考秀才的时候安富财正好赶上不舒服,名次就不好,又跟着王家的大儿子鬼混,他心里想着王家是做大生意的,跟着人混就算读书不好人家也会多帮衬帮衬。
哪知,王家那儿子是个混不吝的,带着安富财整天花天酒地,逛窑子、欺负同窗样样没少干,就是不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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