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记者的,有人专门蹲派出所和法院之类的地方‘扒新闻’的,你家遭窃的事就是这么被扒出来的。他们得到消息之后还走访了你父母住的那个老小区,花钱买了一些你当天追赶亲戚的照片和视频,为了抢独家,他们买了这些后就让他们把视频和照片删了,我们后来接到消息去的都没找到任何资料。要不是他们为了爆个大新闻压着,这些照片和视频半个月前就已经被传到网上了。”
仇复听得心一凉,完全没想到对方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再加上这几个月根据关键字搜索骂过你的人,总能找到一些你的‘黑点’。你之前在网上越‘干净’,现在新闻爆出来就越‘新鲜’,这叫‘先扬后抑’!”
老方说着他们这个圈子常用的“攒新闻”手法,“你现在是被人有目的、有组织的黑了,他们后面肯定还有第二波、第三波,这种‘没有社会道德感’、‘没有责任心’、‘见利忘义’的名声对一个人的声誉影响极坏,有可能还会被有/关/部/门/通报批评,你一旦信誉受损,以后做什么事都会困难重重。”
“所以呢?你们来这里和仇复说这些不会纯粹是为了好心吧?李记者会来是为了澄清自己身上的嫌疑,那方记者来是为了什么?”
郎晨见仇复心慌意乱,怕他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突然插嘴,“还是您来是受了某些新闻的委托,做‘说客’的?”
八卦媒体先爆出黑料,再联系当事人“花钱消灾”的事情太多了。
虽然多见于明星身上,可仇复现在身家几亿,微博粉丝也有上百万,抵得上大多数明星,自然有猫会闻着腥味儿过来。
“我们是来帮仇先生的。”
老方很诚恳地说,又看了身边的“女徒弟”一眼,“应该说,是薇薇请我来帮助仇先生的。”
“帮我?”
仇复愕然,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李薇薇,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的,要想粉碎这些‘谣言’,只凭仇先生你一个人是不行的。我们同为记者,尤其是老方,他消息灵通又经验丰富,最了解这样的黑料该怎么化解,又该怎么化舆论劣势为优势。”
李薇薇张扬地笑着,像是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我是他带出来的徒弟,在我还没去晚报之前,我们一直都是搭档,他负责找新闻、找线索、找方向,我负责抽丝剥茧、再将它们呈现出来。你别看我在你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但是我们之前曾经制造出过不少‘爆款’新闻。”
她一连说出四五个曾经火爆一时、众人皆知的热点事件,郎晨和仇复对这个圈子一无所知,听到这些热点事件才知道是他们“制造”的,顿时悚然。
尤其是仇复,更是后背生凉。
这几个热点事件里,有一个教授因为猥亵男学生而被开除公职;有一个学校食堂因食物生蛆被曝光而硬生生被煽动到所有家长拉横幅封住了学校半个月、直到重新更换了一家餐饮管理公司和相关负责人;还曾发掘出一个清秀过人的美貌卖花小姑娘,现在这个被迫失学的卖花小女孩已经被当地接回去继续接受义务教育,也得到了不少捐助人的帮助。
李薇薇那天晚上吼着的“你会后悔的!”曾被他当做是那种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可现在听到他们一起干过的“大事”,他丝毫不怀疑李薇薇有让自己如芒在背的实力。
“你们想要什么?也是想要我‘花钱消灾’吗?”
仇复蹙着眉头,心情越发糟糕,“无论他们把我黑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花钱消灾的。我也不会花钱请你们把我‘洗白’,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无休无止的和媒体一直拉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总有无良媒体会效法心潮的做法,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安生了。”
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多钱。
“仇先生误会了,我们不是为了钱来的。”
老方没想到这个当事人这么倔,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坚持着不退让。“我们会尽力帮助你扭转心潮新闻对你攻击的那几个点,也会尽力将你的名誉影响降到最低,不过我也不能允诺一点钱都不用花,毕竟想要最快速度达到效果,适当的找营销公司带一带节奏还是必要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仇复刚想问“不是说不是为了钱,为什么又说要请营销公司”,就被一旁的郎晨按住了肩膀。
他对仇复摇了摇头,又问李薇薇,“李记者,我们和你之前相处的都不算愉快,你现在这样‘雪中送炭’,我们不但不觉得感激,反而还觉得心里发慌。如果你们不向我们解释清楚你们这么帮我们的动机,我们也很难相信你们并接受你们的好意。”
郎晨这话说的足够直接,让人想打马虎眼都不行。
“咱们就别这么兜圈子了,我就直说吧。”
李薇薇不耐烦地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几份稿纸,丢在会议桌上。“那个仇先生一分钱没捐给慈善团体的新闻,原本是老方调查到的。”
那稿纸上的字迹缭乱,但能看到上面写着诸如“他为什么翻墙离开”、“躲避什么??”“他离开后,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都是什么人?”之类的线索条目。
“是的,仇先生会被心潮黑,说起来,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老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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