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三秒,垂眼,松了手,没再挽留。
靳修溟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没有回头,只是出门时轻声关上了房门。
水玥还在楼下的大厅,见靳修溟下来了,看向他,“清歌没事吧?”
靳修溟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水玥忙不迭点头,目送他离开,就是傻子都看出来靳修溟此时心情极度糟糕了,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眉头的。
水玥想上去看看清歌,但是想想又停下了脚步,回了房间休息。
清歌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靳修溟冷淡的神情,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拿起手机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给靳修溟打电话,闭上眼睛睡了。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睡得格外香甜,离开不到十天,却过得无比的累,此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她才敢放松下来。
睡到半夜,耳边似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昏昏沉沉的,正要翻身而起,额头上却多了一只手,微凉的,熟悉的气息。
她重新躺好,嘟囔了一句,“靳修溟,不要跟我生气。我好累。”
床边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她,最终只是无奈地叹口气,从另一边爬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地避开了伤口,然后用被子将她裹紧。
明明已经回家了,也想好了这次要好好晾晾她,可是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终还是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跑了过来。
清歌的伤口之前没有处理好,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晚上有点低烧,不过被靳修溟用被子裹着出了一身汗,烧倒是退了。
早上,清歌是被热醒的,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清歌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自己身上怎么盖了两床被子?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被裹成了一个蚕蛹,难怪梦见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烤呢,这么厚的被子,是想闷死她吗?
靳修溟还在睡,这几天清歌不在,他一直担惊受怕,没休息好,加上昨晚上清歌半夜有些低烧,他担心她踢被子,时不时醒来看一眼,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清歌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不用问都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动了动,掀开被子的一角,见靳修溟依旧沉睡着,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身上都是汗,黏腻得很,清歌拿了毛巾和衣服进了浴室。她没敢洗澡,怕靳修溟发飙,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身子。
下楼时,大厅里只有水玥一个人在,水玥打量了她一眼,“看来是没事了。”
清歌在水玥边上坐下,“本来就没事。”
“我听杰西说,你一个人毁了一个小据点,还把他们的高层给弄死了,可以啊。”
清歌笑,却没有跟水玥说这是杰西提出的答应帮忙的条件。
水玥盯着清歌看,清歌被她看的莫名,“怎么了?”
“你家靳医生好像生气了,你不打算哄哄他?昨晚从这里离开时,那个脸色好吓人,我都没敢跟他多说话。”想起昨晚靳修溟的脸色,水玥同情地看着清歌,这次是气大发了,估计很难哄好。
清歌抿唇,也有些头疼,确实不太好哄,她还没想好怎么哄人。
“我这几天都会住在这里,要是我妈问起你,你就说我还在出差。”
水玥知道她是想在这里养伤,点点头,“明白,这个交给我就好。等下我就去看看阿姨,哎,我真的觉得阿姨好温柔啊,一点也不像一个女强人。”
水玥见过清若筠,还经常去夜家做客,跟清若筠接触多了,就觉得现在的清若筠跟以前调查到的信息一点都不相符。她知道清若筠失忆了,不过失忆了还能改变人的性格不成?
清歌眼神微暗,是啊,妈妈现在其实跟她原来的性格一点都不像。这个月,唐钟依旧住在夜家,给清若筠施针,可是除了身体比原来好了一些之外,清若筠的病情一点起色都没有,对于过去,她依旧是一片空白,清歌虽然面上不说,但心中是很急的。
水玥见她面色不好,拍拍她的肩膀,“阿姨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清歌不置可否,换了话题,“过两天我要再去边境一趟,东陵市这边就交给你了。”
水玥豁然转头,盯着她,“去边境做什么?”
“有交易。”
“你的伤还没好,我替你去。”
清歌摇头,“不行,必须我亲自去。”这次她还打算趁机去那个小渔村看看,还有那个藏在深山里的种植基地。
“这件事靳修溟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他。”
水玥同情地看着她,一脸的“你完了,你家靳医生要气疯了”的神情。
清歌扫了她一眼,对她的幸灾乐祸十分无奈,不过现在也没空理会她,起身去了厨房,她还没吃饭呢。
吃完饭,又在楼下磨蹭了一会儿,清歌才慢吞吞地回了房间,靳修溟还在睡。
她静静地看着他,脑中则是在组织着语言,回过神时却正对上男人清冷的眸子。
她微怔,笑着开口,“醒了?”
靳修溟起身,微皱着眉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度没有再起来,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微微放心,但到底还是存了两分气,所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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