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喃喃问:“什么事啊……”
蒋从东看向魏长泽。
魏长泽揉了揉老脸,望向周莞,那双眼睛,有悲伤、有惋惜,有怀念……最终,他出声问:“你也是从南的大女儿?”
好半晌,周莞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她说话,她捏着手指,点头。
魏长泽闭了闭眼:“是我们贪心了,我们不该私自把她抱回来的。”
白淑萍紧紧抓着魏婷的手。
魏长泽朝她招招手:“过来。”
魏婷还愣愣的。
魏长泽走近屋子,拿出一个棕色笔记本,陈旧的老样式,上面铺满了灰,他拍了拍上面的塑料套封,解开,然后递给她。
望着她的脸,沉声说:“你不是我跟你妈亲生的孩子,你的父亲,是二十多年前川水的缉毒警,我的兄弟,蒋从南。”
魏婷还是没什么真实感,觉得眼前的情形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跟做梦一样:“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魏长泽说:“这是当年留在你身上的东西。”
魏婷没接,而是直直地盯着他。
“当年,我去找从南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多时,你母亲那时快要分娩,但精神状况不好,我担心出事,便叫你妈没事去照看两眼。从南的职业我们都不清楚,直到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告诉了我。”
那时周思玫已经浑浑噩噩,有些抑郁,蒋从南临走时托付了他们照顾,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一去不回,也没有想到,周思玫在分娩之后,竟然选择离开。
那天,白淑萍去照常去看人,却发生周思玫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将小女儿包在放在隔壁家的门口。
白淑萍当时脑子一昏,可能是太想要女儿了,让她没有上前劝说,而是偷偷的,将周思玫留下的小孩抱走。
人做决定,往往是刚开始的那瞬间,不管是对是错,往后的时间,都要背负着这个结果继续下去。
白淑萍抱走之后也后悔过,后悔没有及时叫住人,后悔没有劝说她,可是人生总没有从来这个选项。往后的那些年里,她总害怕当时是否被人看见,害怕周思玫回来找人。
可这么多年多去了,那个小不点大的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结果周莞出现。
安城那么大,偏偏遇上了。她不知道是是不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要把孩子要回去了。
白淑萍掩面哽咽,泪流满脸;魏长泽低头抽烟,叹造化弄人;而蒋从东唏嘘不已,摇头叹息。
魏婷听完了这个老套的故事,把那张照片放回去,冷静道:“我知道了。”
魏坤眉头跳了跳,觉得她神情不太对。
果然,魏婷转身,看着周莞,脸上没有了之前灿烂的笑容,点头:“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抱歉,是你们先不要我,那我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
魏坤提醒:“魏婷,你好好说。”
魏婷看着他:“我说得不够好?现在跑来告诉我这件事,你以为我会开心?”
魏坤头疼得很:“不是那样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周莞神色怔忪,她急切站起来,膝盖重重地磕在椅角上,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她急切地想要解释自己,连带着话都说不清楚,“你要是不接受,可以当我没来过……”
魏婷反问她:“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周莞怔住,想被一棍子当头砸下,整个人恍惚了好久,片刻,她才脱力一般,缓缓坐下。
“魏婷!”
魏婷甩开房门跑了出去。
魏坤简直头疼欲裂,追出去:“你给我站住。”
屋里很安静,没有人讲话,只有白淑萍红着眼睛,目光怨懑地望着她。
周莞受不住这样的眼神,慌忙移开脸,目光惶惶。
不应该是这样的,没有这么严重的,可现在偏偏朝着最糟糕的方向走。
第四十九章
魏婷带着满腔怒气与埋怨冲了出去。可跑到累了,停下来,她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屋子里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哥哥,还有那个明明冷淡却对她很好,愿意拿钱给她交学费的周莞。
她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可当时心口一刺,就那么说出来了。
她不讨厌周莞的,她不恨。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着,魏婷茫然又不知所措,便上了公交,游荡到了医院。
骆西来因为骨折未愈,还没有出院,但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勉强下地。
魏婷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愣下,紧接着,便高兴起来:“婷婷,你过来怎么没跟我说。”
一看魏婷双眼通红,吓得他差点丢了拐杖,“你怎么了?谁、谁欺负你了——”
魏婷不吭声,只红着眼摇头。
“怎么了?你别吓我我。”
好半天,她才冷静下来,把事情讲了一遍。
骆西来听完,整个人完全是懵的:“你、你是说周莞姐是你亲姐姐??”
魏婷眼红着,低着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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