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四周除了那扇门外,没有任何窗子,只在琉璃瓦顶留了几个孔,方便透气,这点倒是挺符合囚室的。
陈凝兮慢慢挪到暗室门前,使劲推了推,又拉了拉,暗室的门却纹丝未动。又围着暗室找了一圈的机关锁扣,刚攒起的力气耗尽了,也未有所获。
陈凝兮暗叹一声,这次怕真是要遭难了。元湛说得没错,睿王远在江南,即便有心来救,等赶到京城,已是晚了。李青又身单力薄,祖父更是毫无势力,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难如登天。
思及此,陈凝兮又拢了拢衣襟,从来淡定的心此刻也涌出了不安和无力,想自己过往这十六年顺遂平安,未想今日却如此狼狈,过几日还不知有什么等着自己。祖父处心积虑送自己进王府,求的不过是平安,可如今,祖父怕是要自责了。
陈凝兮忽然想起那日香椿树下,睿王说待他归来便是大婚的话,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如此境地,他又有何通天彻地的本事,前来相救?
第一章 改道回京
陈凝兮在这暗室中绞尽脑汁地想脱身之法,而外面,李青,胡砚书和医馆里的人都在搜索整个京城。为了不对陈凝兮和睿王的声誉造成损害,大家只能在暗地里焦急地寻找。
如此到了夜晚,众人归来聚集,却仍是未果。胡砚书不由暗骂自己大意了,再耽误下去,陈凝兮怕会出事。遂吩咐手下继续挨家挨户地寻找,包括京城各大店铺花楼,一个都不放过。
见胡砚书暗自气恼,李青担忧道:“此事应是早有预谋,对方虽劫了陈小姐,目标怕是我家王爷。我已第一时间将消息传于我家王爷,但路途遥远,王爷即便回京为时亦晚。当此关头,还望公子琢磨琢磨会是何人有如此动机和手段,我等好对症下药。”
在这京城里,对睿王痛恨至极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这么多年来,睿王在外的纨绔形象实在深入人心,得罪了不少人,都是碍于圣宠才一直隐忍。
如今借其离京,拿他在意的人开刀,且能做得天.衣无缝的,却只有数人。而这京中最是痛恨睿王又有能力瞒天过海的却只有元家,而元家中最是沉不住气的正是元湛。
刚想到此处,苏醒过来的陈白芷匆匆跑进来,一脸焦急之色:“胡公子,小人觉得此事很有可能是那柱国将军府的元湛所为。一月前,其曾在宫外昭道上拦阻我家小姐,出言戏弄,受了睿王爷的马当胸一蹄,卧床半月之久。”
胡砚书和李青听了此等旧仇,更是断定幕后黑手是元湛,然而元家作为皇后外戚,权势滔天,元老将军更是手握东南地区兵权。胡砚书深觉此事棘手,便匆匆赶回丞相府寻老头子商量对策。
京城里众人在焦急地寻人,远在京外的睿王在陈凝兮被劫大半天后也收到了家鹰送至的消息。
睿王收到消息时,刚好出北旱荒漠,欲转向江南赶上出京时的车队。
见到家鹰时,便是心里一咯噔,若非紧急重大事情发生,李青不会动用家鹰。
待解下纸条,看到上面写的“陈小姐被劫,不知何人所为。”时,睿王一时心乱如麻,急剧的不安袭上心头,想也未想就叫停了众人。
铁青着脸吩咐李渡:“给本王一匹最快的马,全速回京!”
看着睿王气极目眦欲裂的神情,李渡忙上前劝道:“主子,此时回京,江南那边怕会露馅,况且您的腿不能快速骑马。”
睿王沉沉瞥来一眼:“你忘了?本王可是个纨绔王爷,江南之事不过是本王的又一个游戏。至于我这腿,自会让那找死的人加倍奉还!”
睿王的眼神太过狠厉,李渡不敢再劝,忙将最好的马给了他,众人弃了马车,改道全速向京城赶去。
北旱荒漠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即便是马不停人不休全速赶路也要三日时间。更何况,睿王腿疾在身,骑马已是勉强。如今心中担忧,憋着鼓劲忍着左膝传来的剧痛猛挥马鞭,将马速提至最快,半日之后已是感觉不到左腿的存在。
李渡骑马紧跟睿王之后,见主子全不顾自己的千金之躯,左膝伤口因半日不停的摩擦碰撞早已开裂,更有鲜血随着动作被甩下。李渡焦急万分,回了挥马鞭,与睿王并驾齐驱后,再次劝解:“主子,您的腿真的不能再这样疾行了,停下来处理下伤口再赶路吧?”
睿王仿佛没有听见李渡的话,双言直直盯着京城的方向,丝毫没有减慢马速。
“主子,有李青和胡公子在,您不必太担心,想必陈小姐也不希望您因她而不顾自身。”
听李渡提到陈凝兮,睿王冷厉的表情才稍稍回暖,想起那日别院里她肃着面容让自己谨遵医嘱,心中便有暖意:“此事因我而起,若是对方心狠手辣,她一弱女子如何自救?”
见李渡张嘴还要再劝,一挥马鞭,抛下句:“不必再劝!”便不再理会。
李渡无奈,忙带着众人快速跟上。
天色将晚时,一行人路过中原的一个小镇,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睿王却无意住店歇脚,只让李渡等人沿街补充了干粮饮水,自己拖着毫无知觉的肿胀左腿下马,用出府前备好的药简单包扎处理了。
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饼子,睿王一翻身又上了马,就着朦胧的夜色继续赶路。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时,众人燃起了火把照路。夜晚天寒露重,众人赶了一天的路,甚是疲累。睿王摸了摸毫无知觉的腿,心里估算着还剩下多少路程。寒凉的夜风袭来,睿王喉口一痒,忍不住咳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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