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并无异常,只是在半途官道上被一群流民拦了路……”
如此一番,陈凝兮连真带假将事情从头至尾详细地说了一遍,末了,还感叹了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流民与盗匪又有何异?”
蔡公公听陈凝兮的描述,与先前探子查到的大致符合,而那簪子,探子没查到,陈凝兮却是自己说了,道是混乱中被流民抢了去。
“陈小姐,您请看看,可是这支簪子?”蔡公公从兜里掏出一支碧玉簪,递到陈凝兮面前。
这正是那日在天香楼暗室中,陈凝兮用银针刺伤元湛后,连着银针一同被搜走的簪子。那夜自己晕了过去,才让睿王忽略了它,如今倒叫元家的人当了证物,呈给了皇帝。
从蔡公公手里接了簪子,陈凝兮仔细看了看,欢喜道:“正是它,昨日为流民所夺,还以为找不回了,怎会在公公手上?”
见话已说道这份上了,蔡公公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原委:“这簪子,乃是元老将军亲手拿进宫交给皇上的。”
陈老和陈凝兮异口同声问道:“怎会在他手中?”
看着两人毫不掩饰的惊异之色,蔡公公缓缓解释:“昨夜元家产业天香楼被人一把火烧了,元老将军的嫡孙更是被烧成了灰烬,元家的人在天香楼里找到了元公子的贴身玉佩,并挨着玉佩的您手中的簪子。元老将军认定您与此事必有干系,方才入宫请皇上查明真相,是以奴才才过来问个究竟。”
陈凝兮还未开口,陈老已是又惊又急:“这与凝兮又有何干?那天香楼是京城出了名的青楼,凝兮虽不是高贵人家的千金,但也不会去那等地方,咳咳咳……”
见陈老激动地咳了起来,蔡公公忙宽慰道:“陈老莫急,皇上自然知道个中道理,然元老将军痛失嫡孙,也不好一味将其打发了,总要将事情查清了才是。”
陈凝兮肃了面容,朝蔡公公认真道:“我知元老将军痛失亲人,一时难以接受,可此事凝兮实在不知。且不说我这发簪是被流民所夺,被转卖给了天香楼也不是不可能,昨日流民不过是抢了些银子首饰,并无伤害与我,流民散去,我便上了南山寺,直到今日祖父才去接我回来。此事,南山寺里的弘寂大师可以作证。”
既然已经说开,该了解的也已了解,蔡公公便不再停留:“陈老,陈小姐,奴才只是来了解下实情,皇上圣明,不会冤枉任何人的,二位且安心,奴才这就先回宫了!”
待送走了蔡公公,两人不由都松了口气,只望睿王那边能一切顺利。
第一章 反将
李晏拖着伤腿,紧赶慢赶地终是在皇帝所派之人到达前赶到了江南,替下已经在江南寻花问柳,作威作福许久正愁找不到新花样的假王爷。
囫囵了解了下这些时日里,替身都干了些什么糟心事儿,李晏不禁扶额暗叹:本王的名声就是这么被毁的。
还没等背锅的王爷喘口气,皇帝派来的人就到了。
来的是皇上的护龙卫卫长罗进。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罗进忽然出现在西子湖中的画舫内,满脸嫌弃地拂开反弹琵琶的歌女,撂下一句:“皇上召你回宫!”,就直接拎着李晏飞上了湖堤。
若是旁人见了此景,怕是会惊到掉了下巴,而李晏身边的人却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自小到大,只要是李晏做了混事,被人状告到皇帝面前,皇帝就会派罗进将他逮回宫训话。而这罗进有个臭毛病,逮人喜欢用拎的。久而久之,都不用说什么,两人只要见面,必是拎与被拎的场面。
于是,可怜的睿王,方至江南,就被罗进给拎回了宫。
“皇兄,江南风景好,臣弟还没玩够呢,什么事这么急着把我拎回来?”
见李晏确实是在江南被罗进给找回来的,此时又是一副乐不思蜀的表情,李乾的疑虑已是消了大半,摆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斥责道:“你心中除了玩闹还记得些什么?京中出了大事,火都要烧到家门口了,你还一副呵呵呵的样子,成何体统?”
“皇兄,怎么一回来就训我,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啊?”李晏挠了挠头,半晌又讪讪地道,“额,除了调戏了几位姑娘,破坏了一桩婚事,别的真的没了!”
听李晏还好意思扳着手指头属他在江南做的好事,李乾觉得自己的涵养早晚有一日会被气得荡然无存。
“你在江南为所欲为时,可还惦记你未来的王妃?”李乾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个不着调的皇弟是否真心喜欢陈凝兮了。
听李乾提到陈凝兮,李晏才收了收表情,问道:“她怎么了?不是好好待在陈老身边吗?”
“你让朕如何说你?自己的王妃都不关心。”
李晏这下急了:“皇兄,您把话说清楚了,她怎么了?是哪个王八羔子欺负她了,我去宰了……”
“够了!”李乾喝止了李晏,“她有没有被人欺负,你自可回去亲自问她,但元老将军向朕控诉,你因陈凝兮之事,报复元湛,叫人火烧天香楼,残害了他,你可认?”
李晏激动了,也不顾自己的腿,噌地站起来:“什么?元湛那家伙死了?是哪位仁兄有这魄力,真该好好结识一番。只是可惜了天香楼这么个好地方,以后让我等去哪找那么些漂亮的姑娘?”
李乾这下真的是无语了,难道自己真是平日里太过纵容他,叫李氏皇族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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