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丞相一捋白须,朝西蜀国主拱了拱手:“国主圣明!吾皇深知国主忧虑,我西昌郡百姓流入贵国之事不再追究,且愿与贵国分治西昌郡,国主意下如何?”
西蜀国主闻言收起了那副卖惨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笑了起来:“丞相所言差矣。西昌郡百姓自愿来我西蜀,于我西蜀何干?如今西昌郡已是我西蜀国的疆域,何来分而治之?”
胡老丞相挺直了腰背,一哂:“难不成国主想再起兵戈?虽说贵国有横空出世的玉面将军,可是国主别忘了,虎贲将军也只不过是我朝过气了的将领。”
胡老丞相虽有夸大事实,然所言并非全虚。如今天乾的青年将领正如雨后春笋般初露头角,其中更是以岭南骠骑将军为首。
西蜀国主是一代明君,励精图治才有了西蜀国如今强势的景象,并不会因一时的胜利而冲昏了头。
然如今天平倾向于西蜀,自当抓住时机狠狠宰天乾一笔。
“丞相误会了,战争哪有和平来得好?我西蜀国小,贵国流入的百姓也是需要吃住的。我看西昌郡北部的荒漠,贵国也无甚大用,倒不如给了我国,也好给新来的百姓们求一个安身之所!”
这话当真是好不害臊,抢了天乾的百姓,还要抢天乾的土地,其野心昭昭,实在令人咋舌。
李晏轻笑一声,端起案上的酒盏朝西蜀国主遥遥一敬:“国主的算盘打得真是好,这北旱荒漠里的宝贝遭人惦记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至今也无人有命拿出来过,国主就不怕将自己折在了里头?”
李晏这话说得不客气,西蜀国主面色沉了沉,瞬间又笑了起来:“拿不拿得出来,那也得等试过了才知,不是吗?”
李晏抿一口酒,扬袖抹了抹嘴角,笑道:“国主好魄力,然,北旱荒漠实乃我天乾国土,拱手让于他国断无可能。”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国主尽可派遣能人异士前往探宝,我朝定不拦阻。”
言尽于此,西蜀国主也知这已是能达到的最好效果了,再要推脱反倒会适得其反。只要能畅通进入北旱荒漠,其他的都不重要。
西蜀国主朗声一笑,朝李晏端起了酒盏:“早闻天乾睿王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
两人相对饮尽杯中酒,空杯以示,算是达成了协议。
正事已了,一时宾主尽欢,李晏呷着酒,突然朝西蜀国主道:“太液的大街小巷都在称颂玉面将军,本王也好奇得紧,等着瞻仰将军的风姿呢?”
西蜀国主听言,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想来,吾儿流风与王爷年纪相仿,王爷都已成婚,吾儿却还未有意中人。素闻天乾女子多婉约,想必吾儿定会欢喜。”
此次,天乾实实在在是吃了大亏,然天乾百年余威犹在,并非西蜀一朝一夕间就能侵占的,是以,西蜀也不能免俗,战争和谈之后,也落入了两国通婚的俗套。
这是打一巴掌再扔颗甜枣了。李晏眯了眯眼,笑道:“两国联姻自是皆大欢喜,可不知玉面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吾儿对贵朝风物向往已久,王爷此次回朝,不若同吾儿一道。届时,吾儿会送归战中俘虏,顺道拜见贵朝天子。王爷也好帮吾儿物色物色,好叫他娶个天乾王妃回来!”
李晏面上带笑:“好说好说!”
心下却腹诽起来:“好个玉面将军,到时候深藏不露,想要见他,看来得等到回朝之时。”
西蜀国野心昭昭,蜀流风入天乾明着是为了两国联姻,实则是借送归战俘再次给天乾一个下马威,而其另外的目的,怕也是不纯。
第一章 事成回京
在西蜀国主的盛情邀请下,使臣队又在太液多待了数日。期间,玉面将军仍是未有露面。
直到使臣队离开的这日,众人行至太液东城门,远远便见城门外乌压压的一片。走近一看,脸上神色俱都沉了下来。
那乌压压一片不是别的什么物什,俱都是此次一战中天乾战败的俘虏。此刻,这些天乾的好男儿俱都穿着战俘衣着,整齐列队站在城门外,把个城门堵得水泄不通。来往百姓尽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见着天乾使队出现在城门口,对着战俘们指指点点的百姓,又将视线转向使臣们,私语声也大了起来。
“哈哈哈!这天乾皇朝竟是如此地不堪一击,见了咱们的玉面将军,皆都成了软蛋!”
“那可不?咱玉面将军是谁?那可是见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战神!你再看看这些个人,怕是给咱将军提鞋都不够格吧!”
“没错,这天乾向来以天下之主众国之首自称,也不知那天乾的皇帝现下是何心情——”
西蜀百姓突然停止了议论声,俱都转头看向一处。
战俘们从中间分开让出了条道,马蹄嘚嘚声中,一个人驾马而来。
直至使臣队近前,来人勒停了坐骑,西蜀百姓俱都兴奋地席地而跪,导出都是此起彼伏的参拜声:“草民见过玉面将军!”甚至有人喊出了“将军威武”,“将军无敌”。
一时,城门口热闹非凡,众人如众星拱月般直往玉面将军身边凑,直衬得一干天乾使臣和战俘低到了尘埃去。
李晏坐于马车中,听到外头百姓的高呼声,瞬间眯起了双眼:正主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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