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年纪与三婶差不多大,站在门口喊了声:“胖妹,快看好戏去!”
三婶走出去问道:“看什么好戏?”
“方仙姑在家闹着要退婚呢!”
三婶惊呼道:“她真要退婚?”
“那可不,这会儿都在家闹着呢,听说已经派人去通知缪家了,你赶紧的。”
三婶一脸兴奋,早已按赖不住跟着那人跑了出去,冬木心想,那人口中的方仙姑指的就是方诗梅了,于是也赶紧追随了出去。
到了方家,门外站着好多村里的街坊,二十年前的方家还没有大院子,赶来的好多人也大多是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没有看到缪家的人。
冬木跟着三婶从人群后面挤到了前面,方诗梅捂着半边脸含着泪站在门口,方宝金脸色气得苍白,估计这会儿赶来的人多了,更加没了脸面,身旁站着方诗梅她娘,看样子也是不敢上前说话的妇道人家,眼里只能干着急。
旁边有人劝着方宝金,他拿起烟斗抽了口烟,劝着的人教训了几句方诗梅,意思是说她太任性,订下的婚约怎能说退就退,这不是打自家人的脸,可方诗梅就是铁了心,即使被打被骂也要坚持退了这门亲。
三婶站在人群里看得可起劲了,时不时和旁边人唠嗑几句,果然这个时候的方诗梅是全村女青年的公敌。
三婶用手肘挨了挨冬木,小声说道:“这下方仙姑可是要成了百门村的笑话了。”
“就因为要退婚?”
三婶睁着一双惊讶的眼睛看向冬木,说:“那当然,咱们村还没有女的先提出退婚的呢,要不怎么说方仙姑就是方仙姑呢,你没看到旁边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嘛,这可是丢大脸的事!”
冬木朝人群里望了望,果然围观的人中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二十年前人们的思想确实不能与现代苟同,毕竟这里还是个偏远又落后的乡村,多年来男权主义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突然有人喊了句缪家的人来了,大伙儿齐刷刷的看向赶来的人,不过与其说赶来倒不如说是被人赶着来的,因为此刻缪家的人脸色极其难看,甚是不情愿,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缪父身后跟着缪四海还有缪江平。
方宝金见到赶来的缪家人,哀叹着一拍大腿,说道:“贾伟兄,你放心,这婚事啊,咱不退,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我关起门教训就行了。”
不等方宝金说完,方诗梅突然走上前,朝着缪父扑通一跪,泪眼汪汪的祈求道:“缪叔,是我配不上四海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只要能退了我和四海哥的亲事,来生我做牛做马报答您们一家!”
方宝金一听,拿起手中的烟斗朝着方诗梅狠狠打去,吓得旁边劝说的人急忙拉住,方诗梅她娘在一旁流着泪啜泣,甚至都不敢大声哭。
方宝金拿着烟斗,气得发抖的手指着方诗梅骂道:“我告诉你,这门亲事我跟你缪叔早已定下了,由不得你,你是不是非要闹得我们两家人的脸全丢尽!”
方诗梅擦了擦眼泪,眉眼一横竟说道:“如果你非逼着我嫁的话,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就是死也要嫁过去!”
方诗梅忽然站起身朝着自家门墙就要撞去,幸好被人及时拉住,这样性情刚烈的方诗梅似乎已经注定了她往后的悲剧。
缪家人见状觉得早已没了脸面,这个时候再不说上几句,更是下不了台面了。
缪父走到方宝金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起唇说道:“宝金啊,算了吧,咱不能把孩子往死路上逼,这门亲事就退了吧,再闹下去真的太难看了,咱两家没这个缘分!”
缪父这话里自然带着半分怒气,可是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再坚持这门亲事那就更打脸了,谁也忍不下这口气,但依然要顾及着在全村人面前的颜面。
缪父转身看向围观的人群,摆了摆手:“我今儿就在这里道上一句,缪家和方家的这门亲事解除!”说完低着头带着缪四海和缪江平离开了现场。
冬木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方诗梅朝着缪家人离开的方向重重磕着头。
这场退婚的戏码散场后,看热闹的街坊也跟着三三两两散开了,冬木走在人群里,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正是曾喆,再一瞧他此刻二十年前的装扮,冬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哎呀,你还别说,你这人就适合待在这个年代,瞧瞧这一身乡气,特符合你的气质!”
“你少贫我,我这是牺牲小我,拯救苍生!”
“对对对,你就是拯救苍生的如来,看样子作孽太多,这一世投胎得够寒碜了些。”
旁边有人朝曾喆喊了一声,他慌忙应了句,对着冬木吩咐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别搞事,记住,咱们这是在幻境里。”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个鸡婆男,她做事什么时候没有分寸了,只是偶尔侠义心肠多了些而已,对,只是而已。
曾喆不放心的多看了一眼,那边人催得紧,只好赶了过去。
回了三婶家,三婶她娘已经做好了饭菜,三婶见到回来的冬木,走过来不满的开口问道:“你去哪了?出了方家我就没看见你。”
“人太多了就走散了。”
三婶她娘摆好碗筷喊了句:“都过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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