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看了殊归一眼,重复一遍:“你放了支空箭。”
殊归沉默一下,眉头皱起,像是有点烦躁:“我以为那里有东西。看错不也正常么?”
“正常。”云昭淡淡地说,“过去看看吧。”
眼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近,林翊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知道殊归和云昭想干什么,她本能地向着慎渊伸手,身上却蓦然一松。
风雪扑面而来,林翊感觉到冰冷的风灌进鼻腔,细细的雪粒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下一瞬她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眼前哪儿是什么雪原。她靠着书架坐在地上,手边丢的是无字的竹简。
枕在她膝上的九尾狐抬起头,在她下颌上舔了舔:“醒了?”
“嗯,醒了……是醒了吧。”林翊揉揉眼睛,盯着慎渊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抱住这个狐狸头,把脸埋进他颈后,使劲吸了几下。
慎渊莫名其妙,乖乖地趴着让林翊吸:“怎么了?”
林翊在柔软的皮毛上擦掉渗出的一点泪水,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好像做了个梦。”
“噩梦?”
“……不算吧。”
“做梦而已。”慎渊抖抖耳朵尖,“我今日也梦到了少时的事情,我都以为自己忘了。”
林翊警觉地抬头:“你梦到什么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慎渊毫不在意,“你梦见什么了?”
“我?”林翊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怎么讲,我梦见的东西挺奇怪的……而且,有旦暮卷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梦……”
“说吧。”
林翊还是不太想说:“真要我说?”
慎渊应了一声。
林翊搓搓九尾狐的头顶,犹豫一会儿,慢慢地把所见的事情说了。慎渊始终趴在她膝上,听到那支箭时才抖了抖耳朵。
林翊忍不住揪住轻颤的耳朵尖尖,捏了捏:“啊,就是这么回事啦……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感觉可能是做梦吧。”
“是金翎箭,现在在殊归手里,全力时能一箭射落星宫,暂时破开时空,也不奇怪。”慎渊在林翊膝上蹭了蹭,“照这么说,应当不是梦。”
林翊有点反应不过来:“照这么说……是我救了你?”
“嗯。”
这个冲击可真是太大了,林翊吞咽一下,松开慎渊的耳朵尖尖,双手捧着狐狸头,一点点把他掰起来:“但是你把我认成了灵思?”
慎渊“嗯”了一声,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若不是因此,之后我也不会替灵思做事。”
“……行。”林翊善解人意地点点头,然后缓缓松手,再缓缓抬手。
她两手同时用力,拍在慎渊脸上,接着掌心疯狂乱搓。慎渊来不及拒绝,就被林翊按了下去,整个狐狸头落在她手里,被搓得满脸乱毛,耳朵尖尖不停颤抖。
搓到后来林翊爽了,慎渊站起来,使劲抖了抖,才把头上被搓乱的毛发抖平。
他盯着林翊,身形忽然抽长,不过一瞬,就从雍容的九尾狐变成了美丽的男人。在林翊爬起来之前,慎渊伸手捏住女孩的脸:“干什么?”
“……你捏着我的脸,问我干什么,还讲不讲道理。”林翊随口胡说,脸上又被捏了一下,她秒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慎渊嗤了一声,松手。
“你自己认错人,你还捏我。”林翊小声说,“对了,你为她吃了这么多苦,你后悔吗?”
这话问得有点像问前女友的事情,林翊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摸着被捏的那一块肌肤,纠结地等着慎渊回答。
慎渊毫不纠结:“我只是想为救我的人做些事情,有什么可后悔的?认错也是我的过错,活该而已。”
“……但是你还是很惨啊。”林翊心说这可真是个狠人,她舔舔嘴唇,“我记得你说过,是拔灵力是吧?痛不痛?”
慎渊回想起当时仿佛骨肉熔脱的剧痛,居然轻松地笑笑:“尚好。”
说是这么说,林翊不信,想想都觉得痛,她想了想:“其实我也害你拔过灵力……那个世界和我们都无关,你当时舍弃灵力,现在想想,不后悔吗?”
慎渊看着林翊,眼瞳里藏着微光,他漫不经心地笑笑:“苦也为你,乐也为你,有什么可悔的?”
这他妈的……什么级别的情话啊。
林翊心头一颤,瞬间忽略自己差点做了人鱼公主的痛,伸手环住慎渊的腰,埋头往他怀里一钻。慎渊领上熏了典雅的伴月香,林翊闻着熟悉的香气,轻轻蹭了蹭。
人间遥不可及,唯有他怀里才是故乡。
林翊越想越感伤,偏偏慎渊毫不在意,她简直是万般柔情涌上心头,侧脸贴在他胸口,犹豫着说:“我和你讲个事情。”
慎渊环住林翊纤细的腰,低头用下颌在她发顶蹭了蹭:“说。”
林翊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说:“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坐郎膝边。”
这是她大学时候专业课上学的北朝民歌,那节课她本来昏昏欲睡,听见老师念起时整个人浑身一颤,心说这是什么狂野的路数。诗作毫不遮掩,把一个女孩对爱人的眷恋全部写了出来,感情汹涌得像是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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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是念了,林翊有点害羞,咬咬嘴唇,等慎渊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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