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翊有点怂, 双脚在被子里紧张地互踩脚背,犹豫着点点头:“我感觉……我还是确定的。那什么, 神君,有话好好说,我们都是文明人……”
慎渊不听林翊胡扯,只是注视着她,在林翊以为他要暴起杀人的时候忽然说:“好。”
林翊小小地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出完,脖子上忽然压上来一只手,紧紧地卡着,指尖扣在血管上。
这感觉太熟悉了,她脑子都不用转,就知道是被慎渊掐住了脖子。
慎渊手上的力气不轻不重,不至于立即掐死林翊,但也让她觉得呼吸不畅,气息被挤得短而急促,胸口因此剧烈起伏。
他看进林翊的眼睛,手上一点点用力,语调温柔缠绵:“我们不是说过的吗?万世同心。”
林翊被掐得满脸通红,双手本能地抓上慎渊的手腕,却怎么也扯不松一点。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张开嘴喘息,双腿胡乱地蹬着,把被褥蹬出一道道的褶皱。
眼前慎渊的脸越来越模糊,她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东西。她只觉得头晕,应该是肺的地方越来越痛。
她就要被掐死了,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求饶讨巧的话以前都不用过脑子,成串成串地能往外溜,但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半是因为慎渊真的下了狠手,喉咙被紧紧卡住;另一半是因为林翊真的不想再说了。
以前她总觉得除了为国为民的大事,宁死不屈的都是傻蛋,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可现在生死一线,她忽然能理解那么一点了。
她到底还是个人,学过礼义廉耻,知道自尊自立,不想一辈子都在别人手底下委曲求全。
她真的怕死,可她更想回家,虽然她的家乡遥不可及,是冥君扶辛都说不出来的地方。
掌下的血管跳动清晰可辨,慎渊看着林翊的脸越来越红,那双眼睛里满满地倒映出他,渐渐蒙上一层死亡的灰白。
女孩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一开始还能胡乱地踢到他,现在只剩下微微的气息,睫毛无力地颤抖着,像是被风摧折的蝶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微微仰着头,一段纤细修长的颈子,控在他的手里,稍稍用力就能折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慎渊忽然觉得林翊这个样子更美。
脆弱、苍白,像是精致的琉璃,能握在手里赏玩,轻轻一敲又会碎裂。
他又用了一点力。
脖子上再度一紧,林翊彻底不能呼吸,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蓦地滴了下来。
兜兜转转,她终于可以归家了。
在林翊昏迷之前,慎渊忽然松开手,手背上被泪滴到的地方像是融化的蜡油,在肌肤上兀自燃烧,烫得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的睫毛也颤起来,眼瞳里的火渐渐熄灭,只剩下灰烬。
新鲜的空气涌进口鼻,林翊本能地大口呼吸,贪婪地把空气压进肺里,眼泪却没有止住,不受控地往下掉。
她胡乱地抹了两下,眼前一片水雾,她想和慎渊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牙关不自觉地颤抖着。
慎渊忍住替她擦泪的冲动,把犹自热烫的手背到身后,居然露出点荒凉的笑:“好。我放你走。”
他再不停留,转身走出去,出门前抬袖一拂,叶榕的身体一同消失不见。
林翊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紧紧揪着被子。她想着先前慎渊的样子,总觉得他疯狂恣肆到病态,眉眼间却藏着浓重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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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林翊下山,除了已经认主的寒霜和法宝,什么东西都没带,一辆驴车碌碌地回了山村。
回的地方叫白羊村,说是有白羊显灵过,林翊对显灵不显灵的不是很感兴趣,一下车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院子不算大,几间瓦房,两条黄狗,还有十来只满地跑的鸡,相对而言生活水平还算不错。和慎渊的院子那种清雅静谧没法比,但多了几分烟火气,就显得像是人住的地方。
林翊有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这个院子更像是“家”。
一圈转罢,又走过来两个人。十四五岁的少年,牵着个五六岁的女童,身上的新衣服艳丽干净,两张脸都晒得微红。
少年一愣:“这是……”
“是燕儿!是你阿姐!”林母连忙招手让少年靠近,又和林翊说,“这是宝儿,这是迎春。”
林翊看看林宝,再看看林迎春,艰难地朝他们笑笑:“我是林翊。”
林迎春没什么反应,林宝却忽然激动起来:“阿姐?真是阿姐?你,你不是在仙门修仙吗,怎么回来了?”
林迎春只在别的孩子嘴里听说过仙门,顿时也兴奋起来,甩脱林宝的手,小跑着到林翊边上,踮着脚尖:“仙门?真是仙门啊?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林母一听,怕林翊伤心,刚想让两人别说了,却听见林翊不咸不淡的声音:“先前是在仙门修仙,不过我现在脉络全断,不能再修仙啦。”
她弯下腰,轻轻拍拍林迎春的肩:“仙门在仙山,四季如春夏,你想看的话好好努力,说不定自己就能进仙门呢。”
林迎春听不懂前面的话,只最后一句,顿时兴奋起来,拉起林宝的手:“哥哥也去!也去!”
林母见几个孩子相处还算和谐,又欣慰又心酸,上前把林迎春拉开:“好了好了,阿姐刚回来,别吵着她,让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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