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扬还在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劝闺女回去,冷不丁听她问这么一句,挺吃惊的。
“怎么问起这个?不会信了那个算命的忽悠吧?你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以为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南靖扬盯着闺女的后脑勺,回答得有些小心。
江瑟瑟没再说话。
其实她也是不信的,否则就如上辈子那样死了就得,还折腾什么重生啊。
她也不是害怕,担心自己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克夫克母克全家什么的。
逆天改命本来就有代价,不是没有破解的法子;
她只是痛恨自己的弱小消极,没尽快升级狗子的金手指,在灾难来临前未雨绸缪,防止最坏的结果发生。
五年过去了,她从那个温馨如天堂的美梦里醒转,软弱的心性再度变得强硬,努力挣钱挣情绪值,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救回爷爷奶奶,但她至少有把握,不会再影响到活着的亲人。
成长的代价是残忍而巨大的,但她仅仅是个平凡人,不能总幻想着只得到,不失去。
她曾经问过狗子,假如没有她的搅和,爷爷奶奶的结局是否会有不同。
狗子回答得理智而逆耳: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生老病死是常态,或许没有你常年偷偷提供恢复药水暗中加持,他们去得更早。
江瑟瑟无从考证,便也不为难自己。
说到底,她死过一次,便对生有了超乎寻常的在乎与珍惜,不肯轻易舍弃得来不易的性命。
她不舍那份亲情,执着于几率极低的飘渺复活可能,也不过是不想轻易放弃。
却不是因为后悔。
愧疚的是她进步得不够快,在危机来临时没能及时力挽狂澜,甚至到最后依旧功亏一篑,却不是自认扫把星,自怨自艾地将自己认作害死亲人的元凶。
她没有那么矫情,甚至觉得那样想有点傻。杀人的是歹徒,你是受害者,往自己身上套凶手的帽子,三观是有多不正?
按照这种强盗逻辑,那是不是抢劫的还要怨恨被抢的不该有钱?被强的还要怪她或他无形中符合了罪犯的审美?
狗屁不通!
起码她江瑟瑟不是那种软弱之人。江瑟瑟默默望着眼前的烈士碑。
爷爷奶奶死后合葬于此,白色的大理石碑前还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肥猫,虽然也是石雕,却活灵活现,脖子上的铃铛上刻着发财俩字。
一阵风起,卷落几点雪晶,刁钻地钻入围脖内,凉得像针扎。
江瑟瑟默默放下一束开得正好的月季花,白色为主,黄的粉的点缀,伴着碧绿的茎叶,雅致而美丽。
“爷爷奶奶,发财,我来看你们了。”
江瑟瑟深呼吸口气。
前几天东南沿海的台风,给南边带来大范围降雨,台风中心一路往北转移,气温下降,多地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今年气候反常,雨水奇缺。
夏天那会儿一度电力告急,国家电网压力很大,紧急上马风力发电项目,边架设边施工,这才保证了几个特大城市的用电需求。
当然水也是短缺的。最严重的西部几个地区,别说卫生用水,就连饮用水都快无法保证,还得靠政府从外调度分配,集中供给。
加上南方的洪水,西南冀北的两场大地震,周遭几起特大山体滑坡,各种天灾不断,抢险抗灾的士兵连番调动,南靖扬一年来就没怎么着家,军功刷得也极快。
同样,作为当红偶像的江瑟瑟她们团也没闲着,各种赈灾义演慰问演出不落人后,演唱会的收入扣除成本后,更是全部捐了出去,是慈善捐助的优秀标兵,得到青年团的点名表扬。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没想到,我也落到要对着一块冷冰冰的石碑絮叨的一天。”
江瑟瑟三鞠躬微微有些气喘,倚靠着墓碑坐下,抚摸着手感极差还不会卖萌的发财,微微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
“这天也不像小时候我记忆里的那么清朗那么蓝了,放风筝得少一半乐趣。”
“你们早点睡着也好,起码不用呼吸雾霾这种不讲理的玩意儿。”
“世道变了。早先说什么全球变暖,又说气温在逐年降低,天灾多了,跟着闹人祸。总有那些脑子有坑的傻X,蹦跶出来说什么世界要毁灭,人类要灭绝啦。”
“或许他们当真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说到底还是想把水搅浑,顺便谋取私利。”
江瑟瑟不屑扯扯嘴角,下巴往围巾里缩了缩,不怕谁懂唇语,窥视到她的吐槽。
第237章 离歌
南靖桑远远看着,细眉紧蹙。
“就放着她不管?地上那么凉,她现在这身体能直接坐地上?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南靖扬拦住不放心的妹妹,隔着五十米距离看着墓碑群里,几乎也褪成灰色的瘦弱女孩。
“再等等。瑟瑟能迈出这一步不容易,不能把她再惊回壳里头粉饰太平。再等等。”
他也心疼女儿,但做父亲的总归比较理智,不能再放任女儿逃避下去。
杀人岛上他的一番“遗言”开导,已经有了初步效果,随即瑟瑟发烧已经有了苗头,只有她能痛快哭一场,才能彻底消褪心火,根治心病。
南靖桑不是不懂他的打算,只是狠不下心罢了。
最前几年,她是靠着小侄女撑过失去双亲之痛的。
可她还有丈夫有女儿,有哥哥有侄女,所以她很快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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