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嗯。”
我以后不给家里惹麻烦了,别不要我。
话含在嘴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瑟瑟瘪瘪嘴,再蹭了蹭奶奶温暖的怀抱,合上眼睛,枕上她肩头。
“江盼盼的妈妈,来幼儿园骂我,说我不配叫江瑟瑟,还骂我是小三,说我妈也是小三。”
江瑟瑟声音清淡飘忽,稀释了那么浓重的嘲讽悲凉。
她本以为,这些话,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
生恩养恩,本不该比较,却偏偏被比了个天上地下。
她受得了委屈,却不愿意南靖扬以及南家,因为她而遭抹黑。
赐予她姓名的人对她说,你不配叫江瑟瑟。
江瑟瑟觉得,有这句话就够了。
白婉清费了点力气,才勉强听清小孙女的告状,气得几乎维持不住风度而破口大骂!
不过是俩孩子闹两句口角,结果昨天李金蔓跑上门恶心她,今天又跑出来个当妈的不顾身份对个孩子发难!
简直不知所谓!
这样欺侮污蔑一个三岁小孩子,人干事?真当他们南家没人了?!
“瑟瑟乖,那些人故意找茬胡说八道,不理他们。”
白婉清突然理解了小孙女的委屈,对她防卫失当伤人的过失彻底释然。
孩子挺不容易了,要换成大人,狗脑子都打出来!
江家,欺人太甚!
白婉清压着火气,惦记小孙女背后的伤,一路小心翼翼抱着她回家,却意外接到南光耀的电话。
“那丫头呢?叫她接电话!”
南光耀的火气隔着话筒都传出老远。
江瑟瑟眉心跳了跳,紧抿着嘴过去听电话。
“你有话好好跟孩子说,吼什么……”
白婉清劝说的话,头次被丈夫打断。
“你别管,赶紧叫小丫头接电话,有事情问!”
南光耀语气沉肃,风雨欲来!
“爷爷我在。”
江瑟瑟两手抱着电话筒,背脊绷直。
“你马上叫金六顺把人放了,去公安局投案自首!非法拘禁,你们想干什么!江瑟瑟,你要是不改以前胡作非为的那一套,就别认我这个爷爷!”
南光耀狂风暴雨的打击,轰炸得江瑟瑟一阵头晕目眩。
果然嫌弃她了。
她重重攥拳,痛意帮她保持清醒。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清清说着不服软的话。
“六子不是没分寸的人,不会顶风作案,肯定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防卫反击,我相信他。”
“我马上去找他,我以性命担保,他不会做傻事,一定有苦衷!我要保他。”
江瑟瑟砰地挂断电话,复杂地看一眼旁边眉头紧锁的白婉清,想咧咧嘴角,却沉重地无力为继。
她吐出口气,再攥一把手心,脸色变得冷静,抱起电话,依照记忆里的号码一一打出去。
这是她辗转一年人贩子窝,积累下来的人情,这次为了六子,全送出去了。
连续打了七八个电话,得到保证之后,江瑟瑟挂了电话,扫一眼神情更加复杂的白婉清,垂眼外出。
“我去救人。”
非法拘禁的罪名不轻,江瑟瑟不清楚南光耀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但她不能放任不管。
孤身一人浪迹至今,六子对她算得上忠心耿耿,她不能轻飘飘地舍了他。
六子胆子小,喜欢如今的安稳日子,若非情非得已,六子不会做傻事。
而能叫六子冲动的原因,不外乎她。
“你,你一个孩子怎么救,身上还有伤呢。”
白婉清显然无法把面前的小丫头,当普通小孩子看待。
可说破大天去,这还是个小孩子。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她是真心拿江瑟瑟当孙女疼的,就连认亲酒席,都被她当做头等大事提上日程,细致地计划安排,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白婉清拉住她手腕,语气强硬。
“外头的事情有大人去忙,你乖乖躺着养伤。”
白婉清不容拒绝,陪她回房间休息,又给她手心破裂的伤口换了回药,却没再多啰嗦。
江瑟瑟安静趴着,贪恋地看着白婉清温婉端庄的脸庞,仔细体会掌心温暖。
她想,这趟南家来得其实也不必后悔的。
白婉清看着她睡着,这才轻轻离开,打电话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屋里沉静睡着的江瑟瑟睁开眼,贪恋地保持姿势卧了两秒,然后悄无声息地起床,拿过姑姑送的维尼熊塞进被窝,做出有人睡在里头的假象;
她拿过小书包,装了零钱和药,又塞了件小外套,想了想留下张极其幼稚简单的字条藏好,轻巧地上了窗台,推窗逃走。
她要去救六子,还要解决南靖扬部队那头的麻烦。
至于南家还会不会再接纳她,以后再说吧。
江瑟瑟早已经摸清南家地形,没有惊动小钟叔,顺利溜了出去。
也或许小钟叔得到爷爷指示,有意放水也不一定。
江瑟瑟深吸口气,连同心中涩意一起吐出,不敢耽搁,小跑着出了大院,招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城南而去!
狡兔三窟的意思还是她给六子讲的,想找到他并不难。
有了那些人情,六子这次的事儿只要不严重到无法收拾的地步,都能抹平。
怕就怕,六子铤而走险,把人给卖了!
是江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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