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会是个不眠之夜,伊凝摸黑来到沙发上,坐下,双臂抱膝,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了,收紧手臂,伊凝闭上眼睛,等着黑夜过去。
精致妆容的女子,晶莹剔透的指甲,白皙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搭放在床上女子的咽喉。
产后的虚脱,让床上的女子没有力气挣扎,那只手在渐渐收紧下压,喉咙痛的喘不过气。想张嘴呼喊,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像是被梦魇住,手脚动弹不得。白皙小手的主人狰狞着狂笑,“沈伊凝,你敢和我斗、和我抢,你倒是斗啊,抢啊。你的筹码不就是那个刚出世的孩子吗,一个丫头片子,想坐稳你的位子,做梦!”
渐渐收紧的手指,窒息胀痛的头,要喊却出不了声的女人。
“天天!”伊凝一个激灵从梦魇中醒来,黑暗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声,没有天天甜甜的回应。伊凝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腿脚都不听使唤,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想动却动不了。
这是噩梦,不是真的……伊凝在心里暗示自己,可是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四肢不受控制。
无助的泪水,漆黑的夜晚。
过了好一阵,伊凝才从梦魇中彻底醒过来,顾不得有些麻木的双脚,伊凝踉踉跄跄的跑出房间,虽然知道天天现在安静的睡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但是,伊凝还是不安。
跌跌撞撞中碰到了床、门,忍着疼痛,来到天天的房间。小家伙安静的睡着,淡淡的灯光笼罩在孩子身上。伊凝走上前,轻轻触碰孩子的小脸儿。天天像小猫般蹭了蹭伊凝的手心,孩子暖暖柔柔的小脸儿,让伊凝安心下来。
没有了什么都不能失去天天,天天是她最在乎的人了。在那场失败的婚姻里,输掉了她的骄傲,赔上了她自以为是的幸福,剩下的只有累累伤痕和剥离了骄傲的躯壳。最珍贵的就是天天了。
伊凝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孩子,了无睡意。给天天掖了掖被子,伊凝缓缓坐下来,守着天天等着晨曦的到来。
周一早晨,一夜没睡的伊凝,熬的眼睛有点红。
失眠已成习惯,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照例给天天准备早餐,然后唤醒还在沉睡的小懒虫。孩子柔嫩的小手揉着朦胧的眼睛,黏黏糯糯的叫着“妈妈”,就算那个曾经的噩梦还会时不时的来侵扰,但是天天就在身边,这就是伊凝现在最简单、最满满的幸福了。
早饭结束,伊凝送天天上学。心情大好的天天,一路蹦蹦跳跳,牵着伊凝的食指,哼着不知道什么调调儿的歌儿。
伊凝笑眯眯的看着天天的发顶,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心里暖暖的就像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
感觉到伊凝的注视,天天抬头,笑盈盈的问:“妈妈,笑什么呀?”
伊凝把天天揽到怀里,手搭在孩子的肩上,看着前面的路,“天天长大了呢,妈妈都老咯。”
“才没有呢,妈妈是美女,永远25岁。”
“哈哈,为什么是永远25岁。”
“电视上,不都说,25岁要保养,才能保持年轻美丽吗,妈妈不用那么费力,就能永远25岁。”
伊凝忍俊不禁,这广告的影响力,真真儿不是一般的大。“好,妈妈永远25,那天天呢?”
天天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张张嘴想说,又打住了。
想了想,压低声音问伊凝,“妈妈,我要是一直也这么大,会不会被看成妖怪啊?”
“哈哈……”伊凝不顾形象的爆笑出声。
天天委屈的扯扯伊凝的衣襟,“有那么好笑吗?你看到一直不长大的小孩儿不害怕吗?”
“怕什么,妖怪,也是妈妈的妖怪。那妈妈就是老妖精啦!”伊凝捏捏天天的小脸,笑得一脸灿烂。
孩子的天性就是这样简单、直接、天真,无忧无虑,率真,伊凝很庆幸,能保住了天天的天真,离婚的阴影没有笼罩在天天的身上。
天天扁扁小嘴儿,“妈妈,注意点形象好吗?”
伊凝不管,拉着天天的小手儿,继续自个儿笑个不停。
一路笑笑闹闹,把天天送到幼儿园。然后溜达着到学校准备上课。
申申比伊凝早到了,伊凝有点意外,发生了昨天在她家里的抢人事件,申申竟然还能来上班。看来功力见长。
伊凝收起溢出嘴角的笑意,大大方方的和申申打招呼。
申申没好气的白了伊凝一眼,“该死的陶曜南,一点儿都不男人,你是怎么忍受他那么多年的?”
说完,马上意识到口误,立马捂住嘴,小心的打量着伊凝的反应。
伊凝僵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斗不过就说斗不过,你呀,还得提升战斗力。”
说完,不等申申反应过来,坐下来准备上课的内容了。
申申一个人尴尬的继续着捂嘴,虽然伊凝没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伊凝还是没完全释怀。
恨恨的问候了陶曜南的至亲,当然想到天天的时候,脑子里自动删除了天天。天天那么可爱,不能和陶曜南那个腹黑阴险的男人相提并论。
第9章
下课,伊凝边收拾着书本,边和班上的同学聊天。
班长是个二货菇凉,至于当初自己为什么任命她为班长,伊凝也有些不解了。
但是二归二,这孩子还是非常敬业的,大学里的孩子虽说都是成年人,但是还是免不了孩子气,有个人组织管教好,也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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