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也不知道是太过绝望，还是被楚寻这一句话，勾起了无数不堪的回忆，脸色变得极其苍白，整个人都扭曲了。
“啊，我的肚子好痛，快叫医生，我要死了！”
“你别踏马装了，全世界就你最会装！”楚寻根本不相信她，结果很快林夏身上盖的被子被血染红了，楚寻这才大叫了一声，按了床头铃。
医生们很快就冲了进来，“产妇太过激动，引起产后大出血，快准备血浆，送进手术室。”
林夏被推进了手术室，她感到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流逝，像是她的生命力一样。
“万人迷，我是不是要死了？”林夏咬牙问了一句，她有预感自己快不行了。
——不会的，呜呜呜，我会救你的。我有储备能量，你别怕啊，夏夏，我带你回主世界。
万人迷系统的呜咽声，好像真的是有了人情味一样，对着她哭。
她感到身体一轻，所有的疼痛和疲惫都消失了，像是云朵一样飘了起来。
“好啊，我们赶紧回去，我再也不要来这个世界了。”
同时段，驯服系统也在跟林微汇报。
——万人迷用最后的力量要带林夏回主世界，如果跟我们主神见面的话，我们俩都要遭殃。
“你能解决它吗？”
——可以，把它从林夏的身体里剥离，清除它的数据，它就是一个新出厂的系统，忘记所有。
“那就剥离。”
——需要很多能量。
林微沉默了，她的心中对驯服系统永远都会存着疑虑，毕竟前八世被欺压的痛苦，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我和你之间可以签订契约吗？凌驾于任何法则，只存在我们俩之间的绝对契约，哪怕是你的主神都无法窥探的。”
这回换驯服系统沉默了，片刻后它才说：可以。
“那就签约吧，你可以带走你应得的能量，连同清除干净的万人迷，一起滚出这个世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并且在主世界把所有的尾巴都清理干净，不要泄露我的存在，如果违背，你就遭受无尽之苦，你虽然是个高级智能，但是却会像人类一样，遭受这世上所有最难熬的苦难，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的话音落下，是死一般的寂静。
驯服系统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一定是有天大的仇怨吧，才让你这么恨我。
“是啊，八世枉死之仇，日夜不敢忘。”林微笑着说道。
驯服系统也没怀疑，只以为她是调侃的说一句，根本就没想过她说的是真的。
——那你呢？
“我？我是书中人，怎么走？当好我的纸片人，和我爱的人一起共度余生啊。”
——好，林夏那边你准备怎么清算？
“剥离系统之后，她会怎么样？”
——身体和精神双重虚弱，我也会去除掉她的记忆。
“那就留她一口气，当她的纸片人好了。楚寻虽然是块烂泥，但是如果被这块烂泥沾上，也不是那么好脱身的，林夏并不是善茬，我很期待他们互相诅咒互相算计的下半生。”
——好，剥离的时候会有点痛，哪怕有能量也不能消除，你忍一忍。
“嗯。你走吧。”林微轻声道。
——林微，再见。
“滚吧，狗子。”她毫无眷恋。
身体袭来一阵剧痛，她咬着牙想忍住，但是生理上的疼痛最难忍，她不由颤抖了起来。
盛景明睡到一半，忽然被她的颤抖震醒，立刻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怎么了？”他打开灯，就见林微浑身是汗，满脸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打电话叫医生。”他作势要下床拿手机。
却被她一把抱住，她缩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他。
“不，别走，别叫医生，抱着我就好，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到我们离婚了，我太令人讨厌，所以你不要我了，而且我活得好惨啊，死了好多次……”
或许是生理上的疼痛，又或许是终于能彻底摆脱系统，林微现在的情绪无比激动而脆弱，鼻子一酸，眼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盛景明将她搂进怀里，见她被自己抱着的时候，状况似乎要好一点，便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哄道：“那只是噩梦而已，梦都是反着的，我们是要一起走的。林微，我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没有，盛总的嘴巴太牢啦，总是不肯说情话，非要我哄。”她将额头蹭在他的睡衣上，冷汗都被擦去了，似乎靠着他也舒服些，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消散了许多。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她的救命药，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了。
“林微，我爱你！”
“嗯。”
“我爱你呀，林微。”
“好，我也爱你。”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
“我爱你永永远远。”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哪怕把修饰词变了，但是“我爱你”三个字永远不变。
在他这样轻声细语表白的情况下，林微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进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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