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娴是真的心疼,这样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要被迫在父母亲故离开之后学会扛起自己的担子,用起自己的手腕,沾染上战场的硝烟,再也不能在乱世之中充当那一道洁白无瑕的月光,睥睨众生。
神就是这么被拉到凡间,变成的人。赵若娴看着他的侧脸,垂下去的眼睛带着好看的弧度,他略略颤抖,直到被赵若娴扶住另一端。
“好。”她轻轻开口,却没拽出来。
陶榭安借着这个卷轴抱住赵若娴,狠狠的,在她耳边道,“若娴,我不是拉你下水,你没错,你不会错,做错的是我,你要干干净净的,清清白白的,这些事情不要沾染你,知道吗?”
她忘了,她觉得陶榭安是救世的神灵,陶榭安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她是他一人的救世神灵。赵若娴哽了哽,抬手抱住他的腰,“好。”
最近正好是丽妃生辰将近,赵若娴自请入宫,带着的礼品之中自然带了一份卷轴,她按照礼节先去拜会了皇帝,结果碰了个软钉子,说是皇帝酒醉未醒,公主殿下先去看丽妃娘娘吧。
赵若娴没甚所谓,转身离开乾安殿,绮芳殿里冷冷清清的,丽妃穿着浅蓝色长裙坐在榻边看书,见赵若娴来了立刻放下,“娴儿!过来让母妃看看,你好不好?”
“劳母妃挂念,一切都好。”赵若娴眯了眯眼,示意绿玫把东西依次放好。
丽妃拉过赵若娴,“之前一直没能找个机会好好跟你讲,陶家的事情,母妃一直心里没个谱,也不敢贸然跟你联系,榭安……榭安那孩子好点儿了吧?”
“时光匆匆,榭安他琐事缠身,忧愁暂时无空叨扰他。”赵若娴想了想,“我想他现在那么忙,一部分也是为了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出脑外,麻痹自己,才是不辜负爹娘的苦心。”
“难为你们。”丽妃叹息,“有机会带榭安进宫看看,母妃有些话也要同他说一说。”
赵若娴点头应下,“我还有东西要给母后,母妃,要不我先去,一会儿再回来?”
丽妃的目光不知为何有意无意的飘向绿玫手里抱着的画轴,看得赵若娴有几分心虚,便想起身告辞,先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再说。
丽妃不放人,“你给你母后带什么了?”
“干嘛啊这都吃醋?”赵若娴只能使出杀手锏开始撒娇,“这不给你带过来这么多呢嘛,我就给母后送点儿小礼物,几幅画几只笔和几鼎香炉,要不你看着哪个喜欢就留下呀?”
“你把画轴拿给我看看。”丽妃不吃这一套,忽然冷了脸打定主意要杠到底,“就绿玫手里的,别推托,给我看看。”
“母妃……”
“给我。”丽妃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强硬。
“母妃莫生气。”一道清越的男声传来,本来应该在外面忙的不可开交的陶榭安出现在绮芳殿门口,还急促的在喘,估计是一路跑过来的,还好赶上了,“是儿臣让的,是对是错儿臣自己担着,和若娴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不会砍纲,我之前干过这件事情,导致我现在都不敢面对那些我写出来的人物,特别特别难受,所以绝对不会的,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慢慢讲,好好讲完,感谢你们看到这里,我也会好好讲下去,这篇文还有很大的起伏走向,我会努力写好,不让你们失望。
我要对得起每一个字,每一个读者,每一个人物。
感谢你们。
第67章 山河动荡匹夫难安(三
丽妃斜睨了一眼陶榭安,默不作声地转了转手里的帕子,她知道现在陶榭安是真的翅膀硬了管不了了,就连夷国那边都只能靠着一纸合约束缚着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何况她这小小的棋子。
但是从母亲的角度来讲,她是真的想抽陶榭安,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不是用来受罪的,更不是用来教会她怎么样去揣测人心叵测,帮他完成大业的,如果可以选择,她更希望他们俩就做一对平淡夫妻,相守一生就好。
陶榭安走过来,挨着赵若娴跪下了,“母妃,儿臣知错。”
丽妃内心崩溃,并不想受他这个礼,但扶起来又不是那么个道理,手在空中挣扎半天,还是甩了甩帕子由他们俩跪着,“从天下大局来看,你没错。”陶榭安抿抿唇,“但是从当岳母的角度来看,你错的离谱。”
“母妃……”赵若娴怯怯的,又被丽妃瞪回去,腹诽她对自己比对陶榭安还凶,真的是陶榭安能耐大了杠不起了,“我知道,你一直觉得皇后是好人,可陶家的事情你也清楚,你现在还觉得她是好人吗?”
“赵若娴。”丽妃冰冷冷开口打断她,第一次这么生硬的称呼她的全名,“你怎么这么大了都没个长进呢?有些事情是非黑即白的吗?皇后因为这一件事情就不是好人了?”
万事万物大多有灰色地带,非黑即白只存在在孩童黑白分明的眼仁里,她以为赵若娴一力抗下这么多事情,也该算是长大了,没想到在皇后这儿犯轴犯的厉害,有种怎么都说不通的无力感。
“草菅人命能是什么好人。”赵若娴不满意地顶了一句,又被丽妃瞪回去。
三个人一时谁都不吭声了,整个大殿里静悄悄的,唯有间或发出吱呀声的转轮浅浅的扫了一层喧嚣感,丽妃到底还是先败下阵来,扶着两个孩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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