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想象夏侯绝伦的下场会有多么悲惨。
“那就好,我还一直怕真太后遭遇了什么不测。”她欣慰道。
“我母后还好,只是有些虚弱,调理一段时间便会痊愈,”他目光垂了垂,口气一转,像感恩戴德般虔诚,“其实,多亏了夏侯长歌,若不是他早就救出了我的母后,将她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她蓦地抬起了眸子,脸色瞬间压抑下来,她似乎刻意回避,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事情,马上转了眸,看见卫龙送来的贺礼,四两拨千斤道,“你怎么这么客气,送来这么多的东西。”
卫龙只是一笑,却没想结束这个话题,“昔玦姐姐,我从前还总是针对夏侯长歌,恨屋及乌,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其实不是那么坏。”
她想笑,不是那么坏,如果卫龙知道,殇兽事件完全是他一手策划的,还会不会这样想?
她没接话,目光始终停驻在那些贺礼上。
卫龙顿了顿,又纠色道,“昔玦姐姐,我真的欠了夏侯长歌一个大人情,所以,卫龙没经过你的同意,便带来了一个人。”
昔玦正在转眸惊讶间,卫龙已拿过一旁侍卫手中黑色的伞,撑开时,便见一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皱了皱眉,怎么会是她?
“昔玦神女,好久不见了。”清泠一见面便齿冷道。
她怕昔玦不肯见她,所以才去求了卫龙,没想到卫龙一听说与夏侯长歌有关,竟然二话没说,让她藏进了伞中,倒是知恩图报。
夏侯长歌本是有些自负之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一如他一直在香名伶等着昔玦回来,哪怕是冷言冷笑的责问,或是绝然的拔刀怒剑。
但结果,却等来了她与熙颜的喜贴……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计划的,但从不酗酒的他,这几日,几乎天天与酒为伴,但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清泠一直觉得,夏侯长歌是个可以主宰天下的人,他有着足以与天下匹敌的智谋,可以翻手为云负手为雨的功力,甚至可以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男子,竟然也会有失败的一天,就是他认为会成功的那一天,他却失去了所有,包括自己的亲外婆,但一切似乎都没有让他难过痛苦,她看到的只有他的愤怒。
她从没见过他动怒的样子,印象他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但这次他是有多么可怕——
整个人都凌乱不堪,早已没了往日的英姿飒爽、从容淡定,他每日都像头随时准备战斗的野狮,可又不知,他到底是在等什么,整坛整坛的灌酒,喝完了便狠狠丢掉,满屋都是酒坛的碎片。
她问过他,“一个女人,就能把你弄成人不人鬼不鬼吗?你不是一向自负吗?为什么不去把她抢回来?”
他一言不发,继续灌酒,目光向着夜中的月色,偶尔把他逼急了,他也只会咬牙叫她‘滚’。
清泠不知多少次从他的房间哭着跑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绝望痛哭。哪怕他肯正眼看她一眼,或是跟她多说几句话,她也总是认为,至少她还有寥若晨星的希望,而他却那般容不下她,连跟她讲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嫉妒如女人,她曾一度狠狠的看着他痛哭,期盼有一天他能看清事实,但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她最终发现,该看清事实的人是自己。
第68章
卫龙离开了,凉亭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昔玦清楚的听见清泠讥讽的声音,“神界覆灭了,如今六界以仙界马首是瞻,你的选择的确是高明,熙颜是未来的仙帝人选,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帝后……只是,你真的坐的安稳吗?”
昔玦比她还要冷的笑,“这与你有关吗?”她不知道为何清泠要来这里,难道是想来揭穿她和夏侯长歌的关系吗?亦或是,根本就是夏侯长歌让她来的?
“别卖关子了,你费尽心机的来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她字字珠玑,根本懒得跟她废话,现在的清泠早已是夏侯长歌的心腹,而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半分不想听到。
清泠摇着头,轻弯的唇角潮讽而不屑,目光浑然有力道,“我真替夏侯长歌不值,居然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昔玦脸色一沉,目光旋即冰冷刺骨,“不要再跟我提那个男人。”她握紧的拳手却在轻轻颤抖,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清泠上前一步,跟她咫尺之遥,微抬着下巴,眉眼间都带着鄙夷,“昔玦,你真是这天下最无耻的女人。”她笑了,像曼陀罗般璀璨,“你知道吗?他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母亲,到最后,连亲生外婆都因你而死,而你,却在这个时候选择抛弃了他。”
她含着泪,笑洒天空,“我真的认为,夏侯长歌会是这个天下的霸主,他那样冷持睿智,只要他愿意,可以将天下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他却甘愿为了你,舍弃了所有。”
昔玦瞪着她,抖着紫红的唇瓣,轻颤着问,“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她更觉可笑,那笑容在昔玦眼中仿若茫刺,“也对,你从来都不曾相信他,也从没有想要了解他,自然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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