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她睡的很不安稳,似乎一直要想去抓住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一头的冷汗,醒来发现枕边是冷的,这才想,这里是鼎山,她又回到了这个让她噩梦纵生的地方。
那段美好的时光仿佛一场美梦,如今梦醒来,她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昔玦。
蜷臂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是现在唯一能支撑她的信念,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月榭进来时,看到她已经醒了,才慢慢的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心疼道,“没事了,你已经回家了。”
回家?昔玦苦笑着摇头,他们辛苦建造的家,那里才是她这一生最向往的地方,只是他走后,不过又变成了另一场噩梦,所以,她选择回到了这里,至少可以逃开那些回忆。
“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月榭谨慎问道。
昔玦抬起雾蒙蒙的泪眼,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听到最后,连好脾气的月榭也恼了起来,“这个夏侯长歌怎么这么笨,难道他看不出来你有多爱他吗?”
昔玦嘴角一抹苦笑,如果连爱都可以拿来利用,如同被摔碎的璞玉,再美也没有价值。
丘焰也跟着走了进来,手里端了碗药,他深沉的看了昔玦一眼,叹着气将药递给她,“把药喝了吧,先把身体养好,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解决。”
“是呀昔玦,丘陷特意给你熬的,你看你虚弱的,这怎么能行。”月榭比她年长,早已把她和桃蹊看作是妹妹,自然也是万分疼惜。
昔玦垂了垂眸,“我喝不下。”
丘焰将那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叮嘱道,“那就等想喝时再喝吧。”顿了下,又道,“桃蹊传音说她一会儿过来。”
月榭拍了拍她的手,淡淡笑道,“这样也好,晚上我们可以聚聚,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桃蹊过来的快,不仅是她,还带来了熙颜,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很是自责,悔不该当时无意的一句话,却成了如今昔玦和夏侯长歌的隔阂。
也许那日他亦不该前往,他的出现也是夏侯长歌彻底激怒的导火线。
只是,他在奇怪,当日他和昔玦的对话,清泠又怎会知道?
他不敢多问什么,昔玦像丢了魂魄,连眼神动作都很慢,若再问下去,只怕她又会哭起来。
桃蹊还是那个性子,气得想去找夏侯长歌理论,连带熙颜也想找他把话说清楚。那日木屋,他是那般温柔,却又何在他转身后,反转遽逆,难道他的温柔是装给他看的吗?
丘焰冷静地阻止了他们,“还是让他们先静静吧,夏侯长歌若想通了,自然会来找昔玦,若想不通,谁也强迫不了他。”
鼎山的晚上很冷,甚至比竹林的清冷更湿寒,她把自己缩在床上,手里握着他送给她的发簪,看着窗棂外疏影横窗,夜风一抚,好似骚首踟蹰的人影踱来踱去。
她瑟瑟发抖,少了他身体的温暖,她也冰冷的如僵尸一般,发簪被月光罩上了一层白雾,在空气中缓缓的流动着,她泪雾弥漫,一滴滴掉落到锈枕上,那相思的心痛早已将她吞没,原来他也早已融进了她的血肉中,
“长歌,我真的好想你。”
另一厢,夏侯长歌此时也已回到了香名伶,恢复了他一惯的阴冷笑容,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的下弦月出神,为什么每次他都看不到月圆?
似乎月圆时都是乌云密布,阴雨连连,说来也怪,真的一次都没有过。
零落进来,放下一壶酒,只是叹气,却不敢多问什么,他这个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昔玦神女下嫁熙颜太子的那副样子,整日憔悴不堪,魂不守色,但却又比那时多了几分清醒。
她看不透,也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吩咐要酒,她便上来,再多一句话都没有讲,倒是夏侯长歌,每次她进来时,都会问上两句,“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仿佛他一直在算着日子,或许他是在等着什么。
直到昨天,他忽然问她,“金茎呢?”
她如实回答,“金茎和临全成亲后,便离开了这里。”
他点点头,也没有吩咐什么。让零落更加琢磨不透。
而更加令她费解的是,不仅夏侯长歌回来了,没过几日,清泠居然也回来了香名苓,她明显兴奋,像看到了猎物入网的感觉。
印象中清泠一直安安静静,即使难过也从不露声色,为何这段时间反差如此大,零落有一种感觉,又要发生大事了。
清泠来到他房间,难掩欣喜,却又尽量刻意的遮掩。她提了口气,从身后轻轻抚上他的肩,声音轻柔而酥麻,“长歌,你终于明白了,最爱你的人不会是她。”
夏侯长歌转眸冷笑着看了眼她放在他肩头的手,她刻意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房间里没有点蜡,那点点腥红在黑暗中有种令人喷血的诱惑。
他眯了眯眼,肩膀一抖,将她的手弹了回去,又伸手嫌恶的掸了掸被她碰过的衣服,仿佛那是肮脏不堪的尘土。
楼下纸醉金迷的声音更加撩人——
从前香名伶并不会如此,只是夏侯家失事后,零落没了管束,便彻底放开了,还当起了老鸨,反正她天生是这块料,能把男人掌握在自己的股掌之中,所以,现在的香名伶成了名副其实的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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