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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长歌去了云宫——
他本是最讨厌仙界那群趋炎附势、虚以委蛇之人,从前不稀罕,现在就更不稀罕。
所以,当熙颜代仙帝来请夏侯长歌时,他一脸的不屑,不住的在翻白眼,“我没空,还要陪昔玦。”
昔玦向夏侯长歌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太目中无人。但想想也知道,仙帝为何要找他?试问天下,能有胜算战胜丘焰的,也就只有他了。
夏侯长歌看了眼她的肚子,都快要临盆了,时间过的当真很快,又是一年杏雨抚柳羞人面,含翠欲滴数珠帘的时节。她这几日脾气本就暴躁,经常动不动就使点小性子,发发小脾气,他不忍心再惹她生气,一脸沉痛问,“你到底向着谁?”
无解,只得万般无奈地随熙颜走了这一趟。
仙帝可以说是在朝仪殿的大门外翘首以盼,那副模样看着倒是挺低眉顺目。冥王和妖主见他前来,也都纷纷起身,很是恭敬,夏侯长歌冷冷一笑,正所谓礼贤下仕,必有所求,这些人是真的急坏了。
看了几盏茶,他悠闲的饮着,觉得云宫的茶实在不怎么样,他这几年喝过最好喝的茶,就是在木屋时,昔玦清晨采了些花叶上的晨露,煮出来的水本就甘甜清香,再用来烹茶,品到最后,由苦及甜,苦中都透着一股清冽,当真好喝。
仙帝忧忧一叹,自是将丘焰这些日子以来对妖界和冥界的伤害念叨了一遍,夏侯长歌依旧浅浅的笑着,也不答话。其实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从前不说是怕说多错多,如今又不是私交甚笃,更没有什么话可说。
妖主和冥王也都是愤愤难平,只是大家同仇敌恺的讨论了几句后,发现他还是不讲话,于是几人面面相觑起来。
熙颜面有难色,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臂,他自知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等玄思研究出了解药,否则也杀不了丘焰。只是这事涉及神族的秘密和月榭的清白,他又不得跟父亲讲。
但夏侯长歌一直不讲话,这气氛显然尴尬了些——来的路上,他已对夏侯长歌讲了,敷衍两句也是好的,就当给他们宽宽心。
没想到夏侯长歌只笑着回了他一句,“虚伪。”
着实让熙颜觉得自己真的很虚伪,又委屈于自己的守信,于是抿着唇回了句,“我这不是为了月榭考虑。”一句话,倒让夏侯长歌吃了憋,因为这件事是昔玦嘱咐的,她不想月榭的名誉被毁。
这会儿,他又想怎样?
夏侯长歌狎笑着看了眼仙帝,声调都带着戏虐的疑问,“我记得当初你好像选择了天下,所以我才拥有了昔玦,既然天下是你们的,我凭什么要管?”
一句话,在座的几个人都拓下了三条黑线,难道他还想要这个天下不成?
仙帝意正言辞的对他道,“若夏侯公子当真能制服丘焰,这个天下我愿意拱手相让。”
夏侯长歌微微怔愣,只听仙帝又道,“若仙界不能保护天下苍生,也便不配拥有这个天下,当以,有能者居之。夏侯公子无论从修为,还是谋略,都高人一筹,这个天下应该是你的。”
他说的严肃庄重,让熙颜都吃了一惊,但父亲悲悯的神色,让他感到无比的愧疚,自己如今的修为真是差的很远,如何能担此重任?
夏侯长歌的笑容终于不再清冷,唇边倒有几分欣慰之色,与修为与谋略,都不是这个天下想要的,作为一个君王,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悲悯之心。
心里赞同,但话到嘴上,还是他一惯慵懒的风格,“谁想要做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买卖,我只想下半辈子,带着昔玦逍遥九重天。”
顿了下,倒是认真道,“万事不可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仙帝叹了口气,虽然话是不假,但不可能不急,他如此说,可是有了把握,只是在等待时机?不敢再问,必竟,不能与他正常交流。
桃蹊不顾侍卫的阻拦,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一把抓住了夏侯长歌,“昔玦,昔玦快要生。”
夏侯长歌蓦地站了起来,衣袖扫过茶几,茶杯摔落到了地上,又脆又响……
第79章
他们的女儿是日落黄昏时来到这个世上的——夏侯长歌赶到时,她已经疼得不行,熙颜带了云宫最好的仙婆,因为桃蹊不懂接生,月榭痴痴呆呆,总要有个懂行的才行。
仙婆让夏侯长歌先出去,他哪里肯,执意要留下来。
“这女人生孩子,男人呆在这里不吉利。”仙婆好心提醒他。
他紧张的全身都在颤抖,脸色煞白,感觉比昔玦还要疼,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别怕,有我在。”
仙婆也是无奈,曾经在云宫自是见过夏侯长歌,只是这人原来一看就是个坏坏的二少爷,没事还总和云宫的仙婢调戏两句。真是不敢想象,竟是个痴情儿郎。
摇摇头,也就让他留了下来。
昔玦从中午开始阵痛,一直到黄昏时才生产,算不得顺利,但还不至太受罪。
女娃很漂亮,一出生就笑。昔玦靠在夏侯长歌的怀里,抱着女儿问他,“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夏侯长歌看着虚弱的妻子,可爱的女儿,竟也变得慈爱起来,他抚摸着女儿甜甜的脸蛋,那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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