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榭喜欢夜晚的鼎山,虽然有些冷,但和当年的天宫却很像,感觉像坐在云上游星河,所以她在鼎山移栽了几株梅花,梅花本是寒物,冬生夏歇,这鼎山虽然不是四季如春,但也不会如凡间腊月般凄寒,所以,她施了术,在种植梅花的地方设了结界,那香气整个鼎山都能闻到,夜晚凉风乍起,梅花花瓣四处飞散,点缀着墨黑的夜空,绚烂纷扰,如蝴蝶在起舞。
不仅月榭喜欢,在这花雨下,总能让人忘却一切的繁芜……
昔玦将她那日进入王宫,见到卫龙后的情形,以及与熙颜谈话的内容,都转告给了他们,但对于夏侯长歌,她却只字未提。丘陷有意问起,她只笑笑道,那日她追去后,便没了他的踪影,所以才会辗转去了王宫。
“如此说来,那夏侯绝伦当真练了诛天术?”月榭大惊失色,大声问道,
桃蹊捂着胸口,有些怕怕道,“那我们回来岂不是来送死的?”
丘陷沉吟着,“如果天下太平,再不复从前的动荡不安,他就算再想杀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借口,何况我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群仙宴,六界都在看着呢,他不会让自己煞费苦心得来的好名声毁之一旦。”
昔玦微微眯起了眼睛,所谓的太平都掌握在了他一个人的手里,谁还敢不太平,“粉饰太平……”
丘陷慢慢转眸,逡巡着开口道,“你的意思……”
她眼中的恨意正在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所取代,看不出是思愁还是欢跃,曾经黑的不见底的眼眸已染上了一层纱帐,将她整个人与他们隔绝开来,甚至隔绝的很彻底,仿佛施了结界般不愿让人窥去。
她有些说不出的心思,那日她当真把夏侯长歌追丢了吗?
昔玦望向手中飘落的梅花,从手心中就可感受到它的寒意,它生在极寒之地,但那般坚韧不摧,从不怨怼命运的不公,较之春回牡丹的雍容华贵,夏暑荷花的淤泥不染,深秋菊花的尊贵典雅,它却只有迎着凄寒的北风,梅花尚且如此,他们为何这般堕落……
“我准备帮助卫龙,重振人间,效仿我的母亲,重回人间,教化世人……”
顿了下,她叹口气又道,“我们如今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夏侯绝伦,难道你想我们白白去送死吗……与其如此,不如将我们的家仇换个角度去看,国恨才是夏侯绝伦最致命的死穴,而他现在偏偏最得人心,杀了他,天下会大乱……”
“我赞成昔玦说的,眼下我们既然杀不了他,就要毁掉他辛辛苦苦得到的天下,他的顶梁柱若倒了,他还能活得了吗?”月榭给了昔玦一个默契的微笑,她的性子温和,本就不喜欢杀戮,如今这样的安排,她觉得甚好。
“不是说他练了诛天术吗?万一惹怒了他,会不会大开杀戒呀?”桃蹊沮丧道。
昔玦耳边回想着夏侯长歌的话:破解之法只有我知道,不过需要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
他那般得意,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去找他,除非她现在想抛下一切,从此不问世事,否则,她当真逃不掉……
“我倒是觉得以夏侯绝伦的野心,大开杀戒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明白,他在等什么?”月榭望着昔玦,皱眉道。
丘焰却始终在寻找昔玦眼中的答案,但她眸光变成的太快,有落寞、感伤、悲凉、坚定、如果他没有看错,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在期待什么?
叹息间,他淡淡开口,“昔玦的坚定,相信她是不会改变的……我们四个人一直共同进退,所以,我选择相信昔玦……”
昔玦蓦地抬眸,只见丘陷略感无奈的眼眸,她一直知道丘焰并不在乎报仇,他们回来,只是为了良知,为了那些惨死的亡灵——当初满腔仇恨时发的誓言,他们都没有违背……
“人间现在已经沦陷在了夏侯绝伦手中,我们作为神族,有义务去阻止他,将百姓带回正道,至于他的诛天术……那是神族的禁术,连当年的天帝都不敢修习,如今天宫已毁,否则或许还会有破解之法也说不定……”丘焰感喟道,
他们都跟着感喟了,看来这复仇之路并不容易,神族当真能在他们手上重振往日的光茫吗?
昔玦看了看这满天飞花,吐出了气息如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散了形,渐渐没入黑夜,梅花之地果然寒冷,而她那汩汩待流的愁怨,自知无解,亦不求解。
夏侯长歌,是否注定此生我都逃不开你的怀抱,那个让我又温暖又憎恨的怀抱……
***
香名伶,说实话,昔玦真的不喜欢这里,高级青楼而已,这里面的女子皆是绝色,擅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且大多数人,应该说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都是舞中的佼佼者,跳得一支酥骨媚心的舞蹈,远比一张美艳的脸蛋强太多。
但这里,普通的百姓是进不来的,因为这里的女人专伺官僚财阀……曾经有许多名媛也想跻身于此,只因为这里的女人有一项特殊的服务——因为夏侯绝伦的原因,神族大多的宴席上舞侍都是来自香名伶。
后来由于名声大噪,其它各界也都纷纷向夏侯绝伦约请,所以,在这里的女人只要混的好,是有机会上天入地,到凡人所不能及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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